第二十一章 西安古城(第1 / 8页)
“你在发烧,四十度。”他拿出电子耳温计,“嘀”地一响,为她测温,“如果再过一个小时还降不下来,我只好送你去医院了。”
“对不起。”她轻轻地说。
他的腮帮子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没伤到你吧?”她怯怯地说,不记得那瓶狗血究竟泼了没有。
还是那间套房,卧室宽敞得能听见回音。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呆呆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去客厅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一饮而尽,同时发现自己的头上放着一个冰袋,有半个枕头那么大。贺兰静霆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握着她的一只手。不是很用力却给人以依赖感。皮皮看了他一眼,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只听得见若有若无的呼吸。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忽然问。
卧室里只有一点微光。这是贺兰静霆的习惯:任何时候都不喜欢很亮的照明。他给她看手表,夜光的,十一点二十分。
她耳边有很多嗡嗡的声音,很杂乱,像到了一个工地。然后有个引擎发动了,她的身子飘浮起来。
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陷入无边无际的睡眠,和沦陷的意识作战。她试图睁开眼,努力掀动眼皮,却什么也看不见。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她的肌肤忽然有了感觉。
她掉进水里,冰冷的水像刀子一样切割着她。
猛然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坐在浮满了冰块的浴缸里。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有人从背后扶住她,防止她滑入水中。她不能说话,喉咙好像被堵住,只能大口地喘息。
“要吃东西吗?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他说,语气很平淡。
她有点饿,又觉得不该麻烦他,就说:“我不饿。”
卧室里垂着厚厚的窗帘。偶尔有车灯从帘缝中闪进来,好像一支笔在他脸上涂抹了一道。转瞬即逝的光亮令她感到自己仍在人世。她便没再说话,浑身滚烫,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汗。
床单很快就被汗湿了,她翻了一个身,换到干燥的地方。他立即觉察了,拿起毛巾帮她擦汗,换了睡衣,又换了床单。他的举动没有任何亲昵,却还是小心翼翼。她像个婴儿一样被他抱来抱去。
“屋里真热。”她说。
过了片刻,那人将她从水里捞出来,裹上毯子,抱到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是贺兰静霆,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有那种深山木蕨的气味。
这么说,她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没过多久,身子就迅速发热,热得口干舌燥,五脏六腑都似在炉膛中烘烤。贺兰静霆量了量她的耳温,同时叹了一口气。
“口渴吗?要不要喝水?”他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