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 / 4页)
“我才不会这么干呢,”安迪怒发冲冠道,“我跟妈妈说借点钱买邮票,还有一场电影—不,是三场电影—我必须得看来着。上次我把艾丽丝奶奶的洗发水还回去时被妈妈逮了正着,洗发水几乎都用完了,所以她让我去买个新的……”
“她不是什么老处女,”沃克太太说,“她和你爸爸的叔叔皮特,愉快地度过了很长久的婚姻生活。如果你觉得她肉麻,也是因为她没和孩子相处过。她自己没有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
“差不多吧。”安迪说。
“艾丽丝奶奶是个挑剔的老处女,”安迪不耐烦地说,“她就只知道灰尘、灰尘、灰尘。她又无聊又肉麻,我情愿去住帐篷。”
黛比的脸散发着兴奋的光彩。“真是太棒了!你想过—哦,安迪,旅馆还有空房给别的客人吗?”
“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沃克太太以有史以来最严肃的语气说,“过去在阿尔布开克,我们过得很随意,但在这儿,我们是住在别人家,一所小房子里住那么多人是很难的,你得作出让步。”
直到最后一秒,安迪还肯定地认为他们已经决定采用了,只不过还在商量到底应该付多少稿费。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幻想着自己沿着人行道走过院子,星期五和狗宝宝们浩浩荡荡、趾高气扬地走在她前面,他们都戴着镶有钻石的项圈,项圈上面还有一个镶有翡翠的领结,而布鲁斯和堤姆,却仍然在那儿做着清扫叶子的苦工呢。
安迪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注视着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女孩。黛比绝不是个大嘴巴。如果她是,她就不会把写诗的秘密保守得那么严了。
安迪不仅和家里的每个人都争执过,还有另一件事让她很烦躁。她的诗被《妇女家庭》杂志退回来了。她对那首诗抱了多大的期望啊。诗的题目叫作《死神有一条船》,是她写过的最深情、最有想象力的诗,并且杂志社都已经保留了整整三个星期。
“你能保守秘密吗?”安迪问。
安迪正准备继续跟妈妈斗嘴,忽然看出妈妈脸上的表情多可怕,于是决定闭嘴算了。而沃克太太呢,不是快要到达忍耐的极限—而是已经到达了。
“有啊,”安迪说,“还有二楼一整层,好多房间呢。不过,你说的别的客人是指什么呢?”
堤姆高高在上的语气激怒了安迪,最糟糕的是她并不表现出来。她确实没挣过钱,妈妈已经对她不耐烦了,艾丽丝奶奶也不再认为她是“亲爱的、勤快的小姑娘”了,看起来她也没有太多机会去偷剩菜了。
“迈克特维奇。”黛比说。
“没关系,”堤姆安慰道,“小姑娘都没有挣钱的概念。我的两个妹妹也一分钱都没赚过。”
“谁?”现在轮到安迪一片茫然了。
“当然能。”黛比低声说道,然后迫切地靠了过来,“是关于诗吗?”
“大人也一样,”妈妈平静地说,“如果你少钻点牛角尖,你自己就能发现了。当你真正了解一个人之后,很少会有人显得无聊。”
“不是,”安迪说,“是星期五。她是一只狗,红虎也是一只狗,那儿还有三只狗宝宝。我哥哥和我给他们开了一个旅馆。”
“跟小孩说话有那么难吗?”安迪问,“小孩也是人啊。”
“旅馆!”黛比尖叫道,“你是说你们把街上的流浪狗安置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