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 / 4页）

安迪和黛比肯定躺在缝纫间的折叠床上醒着呢，说着悄悄话，和他一样兴奋得睡不着觉。真希望她俩在这儿，这样还能一起打发时间。

“怎么回事？”他已睡意全无，“什么声音啊？是谁—在哪儿？”

他们还要多久才能睡着呢？他蜷在毯子下面，数着时间，六十秒钟变成一分钟，六十分钟变成一小时。他打开桌上的台灯，把闹钟从枕头下面拉出来，看看时间。才十一点差一刻，还有整整一个小时呢。

“呜嗷！”布鲁斯轻声叫了起来，安迪也继续嚎叫。这一次叫得最好，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逐渐响亮，最后以疯狂而又悲切的哭声结尾，就像动物在经历着极端的痛苦一样。

他好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最后终于听见大人们上楼的脚步声，然后互道晚安后便沉寂了。

“我们用黛比的表来看时间，”安迪对他说，“都没脱衣服哦，只盖了条毯子。”

“再靠近些，”他低声说，“窗户开着一半呢，给他听个完整的。这样还能接着睡的话，真是睡得太死了。”

走廊前面的灯亮着，两个女孩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安迪爬到两个男孩中间，嘴巴靠近开着的窗户，又叫了起来。

他睡得可真沉，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已经五点，该去遛红虎了呢。然后他马上就想起来了。他赶快从沙发上起来，穿上搭在旁边椅子上的衣服。

与此同时，布鲁斯把幻灯机对好焦。模糊的光线稳定了下来，正中央便是红虎的脸，清晰无比。

他听见爸妈和艾丽丝奶奶在客厅说话。还有多长时间？他想知道，他们会熬到很晚吗？他听见窗外的树叶沙沙地响，还有他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

这张照片里，红虎是盯着镜头看的。他那骄傲的头颅昂立在阳光下，嘴巴微微张着，露出雪白的牙齿。而对杰瑞来说，红虎那双巨大的棕色眼睛好像直接看穿了他的灵魂一般。

平常这个时候，布鲁斯一碰到枕头就可以睡着，但今晚，事情却不太一样了。和往常一样，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穿过枕头，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可他太激动了，怎么也睡不着。相反的，他躺在那里聆听着，完全清醒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很长一段时间，地下室里十分安静，然后突然间发出了一声尖叫。这尖叫实在是太大声、太突然了，窗外蹲着的四个听众差点就被吓死了。

房间里传来了沉闷的、还没睡醒的声音：“什么东西……那个疯狂的声音又来了……”

可结果是，后来某个时候，他睡着了，幸好那只被捂住的闹钟闷响起来，叫醒了他。

“他醒了！”黛比兴奋地小声说道，“快，布鲁斯！快啊！”

“永远也到不了十二点差一刻了。”他自言自语。这会儿，分针好像卡住了似的，动都不会动。“我这辈子都要躺在这儿，再也动不了了。”

布鲁斯按下幻灯机的开关，光柱穿过杰瑞大床上方的窗户，直接投影到他们对面的墙上。起先只是模糊的光斑。通过反射光，他们看见杰瑞端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