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凤来仪（第2 / 23页）

“什么？”王子进张着大嘴，抱着沉重的工具，“什么叫看我的？”

“有件事情想跟你说。”凤仪难得严肃地堵住了他的去路，一字一句地道，“是关于我娘亲的事。”

“挖墓啊。”绯绡白衣胜雪，身姿翩然地指着坟头，“你不是要为佳人排忧解难吗？不亲自动手怎么行？”

“要令红烛流泪，尚须灼灼火焰，而令王子进伤怀，只需美人颦眉。”

“那又有什么奇怪？这不是一桩好事？”王子进强自镇定地笑，想起昨晚所见，额上已吓出冷汗。

“绯绡！”

“虽然爹说娘是病死的，可奇怪的是，每到月圆的几日，我都会梦到我娘。”凤仪望着秋高气爽的天空，不无哀伤地说，“她会拉着我的手跟我谈天，我所有不愿对别人说的心事，都可以对她倾诉，因此我总觉得她根本就没有死，依旧陪在我的身边。”

凄凉的夜色中，疯长的荒草里，传出谁一声怒吼，惊起了蛰伏的秋虫和疲倦的鸟儿。

“你、你又偷听我和别人说话。”王子进气急败坏地道，“不是君子行径！”

“眼泪是心的语言，当心感觉疼痛时、迷茫时，有时甚至是喜悦时，便通过泪水表达，所以多情之人，往往容易落泪。”

“嘻嘻嘻……”绯绡却也不生气，俊脸微扬，眯着眼睛笑道，“子进，不是我愿意偷听啊，实在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不小心吵醒了我。”

王子进望着阳光下玉雪可爱、活泼伶俐的她，不由有些难过。

王子进也不愿跟他拌嘴，气鼓鼓地扛着工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身后。

这话令王子进如沐春风，索性跟凤仪并肩坐在栏杆上，听她娓娓道来。

不过片刻之后，只见绯绡停在了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坟墓前，坟墓依山傍水，显然风景极佳。

“不、不！”凤仪听了连连摆手，“那位公子虽然长得俊俏，却似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不想跟他说心事。”

“张氏？应该就是她。”绯绡拨开墓碑前的荒草，仔细看了看碑文，对王子进道，“子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王子进的心突地一跳，“你等等，我去把绯绡叫起来。”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凤仪偏着头，含笑望着王子进，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如黑葡萄般剔透喜人，“王公子，你知道什么是眼泪吗？我总是听人说到这个词，但在这个家中，却无人肯回答我。”

“其实这世上最多情的不是蜡烛。”走在前面的绯绡突然莫名其妙地迸出这么一句话。

“可是令尊对令堂看似情深义重，根本没提到妾室啊。”

“什么？”

“可她总说爹收了一房名叫元儿的小妾，每次提起，都极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