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幸福的房奴(第3 / 4页)
沙当当发愁地看着镜子中自己方方的下巴,恼火地把镜子反扣过去。
第二天,沙当当认真地问杨瑞:“如果实在搞不清股票或者房价是要升还是要跌,怎么办?”
杨瑞对沙当当大清早问如此严肃的经济类问题摸不着头脑,见沙当当一脸强烈的求知欲,他便还算负责地说:“不是有个词叫‘观望’嘛!既然你认为前景不明,就别乱动,不变应万变,该踏空就踏空,哪能什么好处都是你的。”
沙当当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不喜欢“观望”,她喃喃地说:“‘踏空’不是好事儿。我攒了几年的钱已经被房价的涨幅给吞了,这不就是踏空么。再踏空,我要心疼而亡。”
钱能壮胆,如今要一下全拿出来,她有种将被掏空的发慌感。
自从知道叶陶月入四千后,沙当当就估计到他没有什么存款,因为她在加入DB前就挣这么多钱,她对此很有概念,基本存不下什么钱。沙当当去过叶家一次,杂乱的摆设逼仄的空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不指望这个家能有什么可以称之为“赞助”的行为了。
就算沙当当再不喜好深入的思考,由于两人收入悬殊,事实已经不争地引起了她的焦虑。她问自己,以后到底是自己独立供楼还是和叶陶一起供楼?
沙当当很公平地想,如果让叶陶一起供楼,那名字不落他一份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落他的名字呢,他税后一共就实收三千来元,他能贡献多少?摆明了自己亏得太伤,这可不比去三亚旅游一趟。
不要叶陶一起供楼吧,自己也是吃亏,他总归是要一起住进新房子的,他不出钱不就等于白住吗,给她妈知道还不得抽她两个大耳光子骂她是猪,倒贴男人。
对于沙当当来说,理想的楼层是十楼朝上,可三十二楼太贵了,她认为自己买不起,而六楼似乎又偏低了点。如果不愿意选择三十二楼,她明显只剩下六楼可以考虑了,就是这仅剩的选择,也岌岌可危,似乎到处都充满了一掷千金的主,随时准备呼啸而上把她看中的房子席卷而去。
她可怜的三十万,她时常怀着自豪和憧憬想到它们,原本明明是厚厚的一沓钞票,而今瞬间被贬成薄薄的一沓,她不由得在意念中像一个老农那样紧紧地把它们攥在手心里,几乎要将钞票们攥出油来了。
售楼小姐估计以沙当当这个年龄,买三十二楼实力不够,也估计到她可能嫌六楼不够高,便不失时机地劝道:“沙小姐,其实六楼并不低,我们的架空层没有计算在内,六楼相当于七楼那么高了。这套单元朝向小区的大花园,刚才您在实地已经有体会,视线很开阔,空气好又安静。还有呀,管理处固定每周都会灭一次蚊虫,所以蚊虫的问题也不用担心。而且,总价比十一楼那套省出三万块。您不妨考虑考虑六楼,这一套也有很多客人喜欢的,就在昨天我刚接待了一位看中六楼这套的客人,他说这两天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售楼小姐玩的这招其实也是沙当当常玩的,叫“澄清疑虑”,就是搞明白客人为啥不买你的东西,她真正的担心是什么,然后分析给她听,让她明白,她的疑虑都不是问题。
这小姐经验丰富,在澄清疑虑的时候采用了层层推进式,她先跟你说她的六楼实际相当于别家的七楼,然后针对一般不喜欢低楼层的主因是担心地面吵闹、蚊虫多以及视野不佳等,以“朝向大花园”一招就成功地四两拨千斤,再进一步点出“能省三万块钱”这样的有力论据,最后以另有他人也对这套房子虎视眈眈来加强压力,特别是十一楼的当场成交,使得她最后的一击十分有力。
沙当当不习惯头绪太多的思考,想得几乎头爆。
她从床上爬起来,苦恼地在纸上涂画着,试图清理出主线条。
涂画了好一阵子,她似乎找到点方向了,觉得应该把房子和另外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思考,一是自己是否决定和叶陶结婚,二是叶陶未来的赚钱能力。
以沙当当对叶陶将近四个月的了解,她认为也许可以引导他走上销售之路,那样叶陶的收入就能上去,她就不吃亏了,合算也难讲。
但是,那样一来,叶陶就成了一个有赚钱能力的美男子了,自己不是摆明了有风险嘛!这个度还真不好把握,只怕到时候事情的发展不由自己说了算。
售楼小姐的层层递进式,果然让沙当当思想斗争更激烈了,她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能交楼?”
售楼小姐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她说:“楼已经封顶,正在做内部装修,再过半年,到七月份就能交楼入住,几乎可以说是现楼。而且,你们也看到了,小区周围的生活配套都很齐全,样样方便—不是我卖楼的人说自己的楼盘好,我们同事之间都说七千元的单价真的是挺合算的。”
最后,沙当当和售楼小姐说要回去再考虑考虑,叶陶也猜不透这是托词还是她真的会回去考虑。
看房子的当晚,沙当当就失眠了,主因是思虑太甚。
沙当当大四实习就开始了销售生涯,做了五年的销售,三十万差不多是她全部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