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漫长的一夜,我们都干了点什么?(第3 / 4页)
“省时省力嘛,不想在妞身上花太多时间。”
曾东对我的书架发生了兴趣,斜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本本用手滑过去,滑到一本书,抽出来看,是村上春树的《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
我本来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地收拾,像一个停不下来的田螺姑娘,凑上去看见他拿了这本书,才若有所思、恍然大悟——如果感到尴尬的话,还有什么比喝一杯更有效的解决办法?一杯不够,就两杯好了。
“再喝点?我家有酒。”
曾东跟在后面,简直是甩不掉的背后灵。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尴尬。面对一个富有的年轻男人,我的贫穷几乎在瞬间一览无遗,三十多平方米的老公房,宜家的廉价家具,即便如此,还是租的。我能跟他炫耀点什么呢?
跟蒋南在一块时,从来就没有这种失落,房子是差了点,可我知道自己还有远大前途,总能过得越来越好。现在,面对曾东我才发现,三十岁,其实能改变的人生,已经相当有限。
阶层的差异感,原来是这样。
“很寒酸吧?”在门口换鞋时,我迟疑了一下,给了曾东蒋南留下的拖鞋。他回答:“不错啊,让我想起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伦敦那个地方,房租贵得真是离大谱。”
在我侧身站在一旁时,他转头俯身,用手扳住我的肩膀,给了我一记结结实实的强吻,退无可退,势不可挡。
就跟想象中的一样,从嘴唇到舌头,都很热烈,犹如一股席卷而来的南美热浪,夹杂着薄荷糖的清凉气息。
脑袋随便转转已然明了,他去了一次便利店,买了安全套,顺便买了一盒口香糖,或者相反,买了口香糖,顺便买一盒安全套。口香糖和安全套,此时都像他身上一个小小的机关,藏得很好,现在已经打开了第一个,第二个机关蓄势待发。
因为这点小小的准备动作,会让人小小地叹一口气,好像瞬间的激情,打了个八折,总不如原价买的痛快。
好吧,我应该是还没喝多,不然不会想这么多。
“能不能问一下,你跟姑娘上床,都是去哪儿?”
“静安香格里拉或者浦东柏悦。”
“靠,为什么换了我变成我家?”
“我也不知道,这事对我来说是种程序,约一个喜欢的姑娘,在酒店下面的西餐厅吃牛排、喝红酒,送上一束玫瑰,然后上楼进房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程序。”
“有钱人泡妞为什么这么程序化?”
现在问题来了,我确定自己没到那个份儿上,那个神魂颠倒、肆意享乐的份儿上。即使接吻也不行。
而且那个强吻似乎也在透露着一种信息:让我们赶紧开始吧。
心中那根执拗的神经逐渐绷了起来,觉得这事可能很坏。
从电梯出来,我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曾东跟在后面,好像两个刚刚认识的人,转身去一夜情,尴尬得空气中擦根火柴就能燃烧。
但总不能现在转身跟他说:“嗨,要不你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