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 / 17页)
他想引路,时光却一个大步当先了。而跟随进去的几个拖着诸葛骡子的手下也步履如一,连高泊飞都抢不上道。他气得不知是就此爆发还是继续忍气吞声。
欠记,芦焱倚墙坐着,青山对着天花板闭着眼,似在养神,又似在盘算。
芦焱:“您到底是大智若愚呢,还是大愚若智?您不顾骡子,又干吗管我?您早该趁着还有我们吸眼球子赶紧上路,却非扮个过目难忘的巴东来到处张扬?您就算觉着我们该着为您死,也不该挂在嘴上叫人心寒。”
青山:“骡子他们的计划就是把天外山牵在大沙锅,你就是要走前头蹚道。”
在三角地,高泊飞像一个决斗之中力争先于对方拔枪射击的西部枪手。相比之下,时光简直像在逛街,先四下看了一圈,然后下了马。他的人跟他一起下了马,门闩不在,马交给专人牵着而不是系在拴马桩上。
时光:“老高,扮草头神呢?你倒动一下啊!”
高泊飞很听话地动了动指头:“时光,你、你有屁快放!”
时光皱眉:“我不就是来看看你吗?要拉屎放屁难道不是去茅坑?”
嘴也斗不过的高泊飞便只好诉屈:“你昨天干的好事!老子在前头浴血奋战,你后头都快把老子的马赶到黄草甸了!老子大半夜才摸回来的!”
芦焱屏息静气,坐在通铺上的青山面无表情。
芦焱:“诸葛骡子……”他的嗓音有些艰滞,“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青山:“你只能当他死了。”
让芦焱过不去的不光是这句话,也有青山的近乎无动于衷的态度。
芦焱:“您是我们得拿命护着的那个人……对吗?”
时光:“是好事啊。跟一棵树的农民浴血奋战?红军骑兵打马匪可不问天外山还是黄沙会。得啦,你就是早回来也不过是多摸会儿牌九。瞧瞧,牌怎么掉这儿了?你这家伙是不是又偷牌了?”
他把地上那张牌捡起来交给高泊飞,高泊飞瞧瞧身后几个表情古怪的手下,“这不是我的。”他嘀咕着,却接了那张牌。
时光:“我特地来跟你赔不是的。怎么?两棵树最好的地方让你占了,就不能请我进去坐坐?”
高泊飞又一次看他身后,手下总算把那挺活见鬼的枪装好了,雄赳赳地冲他拍拍胸膛,而高泊飞也得到一个几十公斤重的保证。
高泊飞:“请!”
青山看看他,奚落:“拿什么护你自个儿看着办。”
芦焱:“我们只有这条命,但您不该那么理直气壮。”
青山绝无愧色:“命就是个没说法的说法,就是一啥都能装的箩筐。你得多懒才能让它空着啊?还说只有这条命。”
芦焱:“这几天本来是装满了,但您这么一说……空了。”
愤怒比悲伤更吸引注意力,他现在看青山比看骡子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