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3 / 21页）

“龙乌鸦，你怎么会……”

“这么贱，是不是？”

“不是贱，你以前总爱端个架子，很傻的，刚才……很聪明。”

“以前？我好像没有以前的，以前就是把自己绑在架子上，除了自己的鼻尖，什么也看不见。”

“我说他怎么死的？”

“一枪崩掉自个儿脑花，我正巧看见，就这样啦。”

他被人狐疑地看着，仍谦卑地赔着笑，人们的眼光很快就从他身上转向了地上的财宝，眼里闪烁着贪婪。

士兵附耳，“长官，是条大鱼。”

军官点头间便已意会，“自杀，鬼子就好来这出。”他打官腔，“你还看见什么吗？”

长谷川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他想哭，也真的开始哭，只是吓得出不了眼泪也出不了声，他跪了下来，“求求你，打断我的手脚，把我关进你们的战俘营，关一辈子，只是别杀了我！太便宜我了不是吗？一颗子弹太便宜我了！”

龙文章厌烦地看着那张脸在眼前无声的扭曲，他已经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一个国民党士兵大叫着：“有人往那边跑了”。

龙文章皱了皱眉，“只好便宜你了。”

长谷川愣了一下，龙文章把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额头，然后看着长谷川呈一个跪姿僵直地向后倒下。

他回身，国民党的军人正向这里跑来，六品奔在最前边，龙文章甩手把枪扔进了水洼，他迅速被包围了，被几支枪口对着，六品挤上来护在他的身前。

“没啦没啦，我真是不巧路过。”

“滚吧，快滚！”

“军爷走好……啊哟，我是说军爷保重。”他拉一下六品，走开。

他们走向沽宁城的方向，身后的人聚向那些财富。

龙文章和六品走过长巷，龙文章把六品搂得很紧，六品仍在发呆，龙文章嘴角上也仍带着那丝神秘的微笑。

军官问：“你是什么人？鬼子？中国人？”

六品担心地看看他的朋友，龙文章忽然间换了一个人，谦恭到了卑微的程度，腰哈下来一截，一脸讨好的微笑，“军爷，我是本地人哪。”

六品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军官用枪推了一下长谷川。

“他是鬼子。军爷您可别把他跟中国人埋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