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4:孤身行北莽 第九章 战留城世子袭杀,归离阳鱼龙收官(第1 / 8页)
撑伞走在裹足沉重的泥泞中,徐凤年伸手慢慢撕下一张生根面皮,揣入怀中。南疆巫女舒羞精心打造的六张面具中,通气、生根、入神三种层次,那张通气可以随意涂抹和摘取,若是生根就要耗费相当精力,一张入神,舒羞说只能使用一次就会作废,至于改变根骨的投胎一皮,戴上以后哪怕毁容都恢复不了原来面貌三分。一张生根约莫可以反复使用三到四次。徐凤年不要任何死士跟随,留了一个傀儡在北凉王府做障眼法,进入北莽以后免不了要做个勤俭持家的守财奴。
陶潜稚层层叠叠,气机如泉涌,刹那间数次叠加臂力,刀尖绽放出一股璀璨白芒。
杀二品六人,杀金刚境三人,杀指玄一人。
莽刀刀尖与古朴刀鞘摩擦,发出刺破耳膜的金石交错声。
六遍以后,只剩下握刀右臂还算齐整。
刀鞘如灵燕绕梁,只见刀客每次弹指便盘旋不止。
十遍剑气滚龙壁以后,陶潜稚已经被搅烂,双膝跪地,双手按在刀柄上,死而不倒。
有些憋屈的陶潜稚莽刀一阵搅扭,身体随之滚动,在官道一侧站定,死死盯着这个轻轻弹指便精准驾驭刀鞘杀人的刺客,狞笑道:“竟然是江湖莽夫杂耍的离手刀!老子看你能一气呵成到几时!”
徐凤年慢慢走上前,毫不留情地拿春雷刀鞘将他拍飞。汗血马狂奔而来,徐凤年狞笑着侧过身,轻轻跃起,双臂环住马脖,屈下双膝,身体后仰,顺势将这匹战马整个身体都翻过来,汗血马轰然塌陷在官道上,整个马背都被砸断,当场倒毙。
陶潜稚单膝跪地,北莽刀插入地面,浓郁鲜血由手腕沿着刀身滑落。
闭鞘春雷终于回到徐凤年右手中。
一身玄甲破碎不堪,浑身血肉模糊,有几处甚至深可见骨。
春雷刀鞘已经数次在陶潜稚甲胄上无功而返,徐凤年眼神突然凌厉,胸中剑意一时间如江海倒泻,他让人匪夷所思地以离手刀鞘使出了一记初具雏形的剑气滚龙壁。
陶潜稚抬头咬牙笑道:“小子,还不给老子拔刀吗?”
这位在姑塞素来以马战著称的骑将双袖鼓荡,莽刀成功磕开那仍是旋转不停的诡异刀鞘,眼见眼前此人手无兵器,莽刀光芒再涨,就要破裂这沉默刺客的胸膛。不过当陶潜稚看到刺客右臂做了个扯引再回拉的动作,心生警惕,使出千斤坠,双足深陷泥泞,低头堪堪躲过割头的一鞘。躲过一劫的陶潜稚拔出脚尖,溅起一大块泥泞扑向这名怪异手法层出不穷的年轻刀客,双手齐齐握住刀柄,健壮身体前倾,挟带刚猛势头,连人带刀撞去。刀鞘没有抹掉陶潜稚的脖颈,却不是坠入地面,而是在空中作燕子回旋,到了刺客左手边,屈指一弹,才触及一眨眼工夫便再度离手,撩起刺向陶潜稚。
从头到尾,徐凤年都不曾跟这位本该前途似锦的北莽城牧废话半句。
陶潜稚略微缩手,冷哼一声,“哪来的野路子刀法,雕虫小技!”
徐凤年站起身,任由雨水冲去后背淤泥,重新悬好春雷刀,抽出那柄雨伞,面朝北凉方向,从怀中抽出在魏府墙根刻意余下的一捧黄纸,轻轻洒向空中。
青年刺客身体后撤,不见他如何触碰,刀鞘便被牵引后移,右手斜抹出一个微妙幅度,离手刀鞘毒蛇一般绕刀尖急旋,然后攀缘向上,就要剁去陶潜稚的持刀手腕。
曾有羊皮裘老头一伞仙人跪。
徐凤年想了想,嘴角扯起一个残忍笑意,然后不知疲倦地将剑气滚龙壁翻来覆去耍了十遍。
刀鞘燕回旋,不断与莽刀冲撞。相比而言,杀机勃勃的陶潜稚已经怒不可遏,刀势滚动,十分骇人。而那名正是北凉世子殿下的刺客则要悠闲许多,在官道上以倒马关外从肖锵那边偷师而来的离手剑以及鱼龙帮夫子三拱手,融会贯通,闲庭信步,显得进退有据,已经有了几分峥嵘豪气的宗师风度。
三遍以后,陶潜稚玄甲全破。
双方都没有给对手停歇的机会,莽刀白芒如流萤,陶潜稚滚刀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