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群居动物（第3 / 11页）

邓丽娟张了张嘴，心里说不上来是感激还是愤怒。她原本全都计划好了，想不到这几个女人自作主张，把自己的计划搅和了。

难怪张副局长最近频繁缺席重要会议，难怪肖队开上了张副局长的车，难怪会空降一个赵亚楠来当接班人！

“她们没有按照我交代的那样跟警方说吗？”

比亚迪迎着风雪一路狂飙，最后停在了湘雅医院的门口。手中的停车单上，印着“湘雅医院”四个字，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把钟宁的胸口烫得痛不欲生。

“剪报和硫酸都是我换的。”见邓丽娟不开口，女人咧嘴笑了笑，拍了拍上衣口袋，里面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几年前你租那套房子的时候，给过我一把备用钥匙。”

正犹豫着怎么开口问张国栋的病房，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钟娃儿？”

“我记得。”邓丽娟苦笑，“我准备好的东西，都被你调包了。”

推开楼梯间安全通道的门，消化科的病房就在眼前，看着不远处护士站内忙碌的医护人员，钟宁感觉喉咙一阵发紧。看来张一明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张副局长为什么要瞒着呢？怕影响他们的破案状态？还是仅仅怕儿子担心？

“算不上调包吧，只是处理了一下。”女人转身从后座取过一个帆布小包，“知道你舍不得，剩下的都还给你。”

车里的女人取下帽子，打开车门，亲昵地喊道：“娟娃。”

钟宁摇头：“他还不知道。”

“姐……”邓丽娟坐上副驾驶，看着身旁的女人，喉咙一堵—她们有好些年没见了。女人的长发已经几乎全白了，与那张合照上的人相比，苍老了十岁都不止。

柳姨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一明他……”

女人不以为意地给邓丽娟递过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根，道：“没什么要问我的？”

这场铺天盖地的大雪真是下得蛮不讲理。钟宁低着头从急诊大楼穿行而过，绕到住院部，再沿着楼梯一路步行上了六楼—电梯太快，他需要时间消化内心那既暴躁又焦急的情绪。

邓丽娟接过来看了看，高倍望远镜、零碎的剪报，甚至那瓶硫酸都在里面。她问：“是老袁和老蒋告诉你的？”

天空暗得仿佛有一口铁锅压在头顶，风刮得更厉害了，不时有行色匆匆的病人和家属缩着脖子走过，钟宁终于还是推门下车。

女人没有隐瞒：“明珠要开会，翠花怕警察盯得太紧，只能拜托我了。”

可是，那是张国栋啊，一个铁打的硬汉，他的身体怎么会出问题呢！

钟宁点了点头：“嗯。”

“我……”

柳姨左手提着开水瓶，右手拿着一叠检查单，冲钟宁笑了笑：“来看你张叔？”

邓丽娟内心确实有无数个疑问，但多年不见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些问题的答案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钟宁转身见到张一明的母亲，怔了怔，很快挤出笑意：“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