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群居动物（第5 / 11页）

此时，远处一束强光照射过来，垃圾场侧方的一条窄道上，一辆白色轿车飞驰而来。

邓丽娟没力气再管剪报，低头看着还在发抖的双手。她大口喘着气，只感觉心脏快要破腔而出—那个女警察拿出搜查令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什么都没发现，居然就这么走了，这让邓丽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人来了，我也得走了。”看到来车，女人拧了拧车钥匙，发动了面包车，“你的疑问，车里的人会告诉你答案的。”

“砰”的一声，客厅的大门被重重关上，两名警察消失在眼前。邓丽娟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窗户还没关，一阵一阵的寒风把窗帘吹得张牙舞爪，地上那堆剪报四处奔逃。

“不是我。”女人摇头，“我如今这身体，彭大毛还行，李红兵可真是抬不动。”

信息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

邓丽娟心里一惊。难道是艳艳？如果真是艳艳，警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到她。

“短信！”她想起刚才在星剧场收到的短信，扶着椅子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哆嗦着打开来—陌生的号码，十七条信息，同样的内容……

“放心，也不是艳艳。”女人忽然有些生气了，“娟娃，你真觉得我们这些人会眼睁睁看你进监狱吗？”

“李红兵的事，我们已经帮你搞定了，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娟娃，不要什么都自己扛下来。”女人扭头问道。

面包车驾驶座上是个女人，从窗口伸出一只手来冲她摆了摆。她戴着一顶硕大的鸭舌帽，挡住了大半张脸，可邓丽娟依旧一眼就认出来，来人正是照片上最后那个女人！面包车的车顶有厚厚一层积雪，看来女人在这里等了不短的时间。

“你知道？”邓丽娟一愣。这事情除了艳艳和小六，任何人都不应该知道。

雪还在下，邓丽娟不敢直接去停车位，而是绕着居民楼走了个圈，确定没有人盯梢后，这才快步往面包车的方向走去。

“你没看新闻吗？”

“不可能是你。”邓丽娟抬起手掌看了看—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大本事，都不可能在指纹上作假。

“可是……”

邓丽娟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已经褶成一团的照片—她分明交代过袁明珠和蒋翠花，告诉警方实情，难道她们没有听话吗？她摩挲着照片上的人脸，手指指向了最后一个女人，心里一颤—只有她还没被警察查到了。

“没什么可是的。”

“为什么会这样？”邓丽娟茫然地盯着双手，剪报、硫酸……那些能够坐实她嫌疑的“证据”，为什么反过来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呢？是谁在这中间动了“手脚”？

答案就在眼前。邓丽娟赶紧关上窗户，打开家门四下看了看，抬腿往楼下走去。

女人拧开收音机，“吱吱”几声以后，传出来整点新闻播报：“今天下午三点左右，乐天宾馆内发生一起绑架案，疑犯为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女性，穿一身黑色羽绒服，手提一只银色行李箱，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邓丽娟猛地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就在自己那辆厢货车的侧后方，停着一辆掉了漆的面包车，驾驶座上有个人一直在观察着楼上，看到她的瞬间，面包车打了两下双闪。

“三点……身高一米六……黑色羽绒服……行李箱？”邓丽娟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女人，“姐，是你？”

正思索着，“嗡”的一声，手机再次振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这次只有两个字：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