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疾 第六章 夜光葫芦籽（第2 / 3页）

蒋泽水目泛死灰：“你是陈芝妹什么人？”

“你跟黄刚他们一样假惺惺。”黑影暴喝道，“不准哭，再让我看见一滴眼泪，就挖出你的眼珠子。”

“这样也好。只是已然过去十五年了，再去牛牯山还能寻到什么证据？”

“推……推了。但那是黄刚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推，就，就把我也推下去。我被逼得没办法了。”蒋泽水眼眶通红，挤出了两滴干涩的眼泪。

黎斯意味深长地道：“黄县令，有些东西会随时间慢慢消散，但也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刻。比如仇恨，我相信去牛牯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没推？”

黑影脚如巨石。蒋泽水渐渐透不上气来，一张胖脸涨成了酱紫色。

“陈芝妹……牛牯山。”黎斯对牛牯山模模糊糊有些印象，转问黄有道：“牛牯山是否就在长岭关以南，前朝狄王还曾据势修过一条千寻栈道。”

“快点告诉我！”

黄有道连忙答说：“正是。牛牯山乃是前朝一条衔接金州归云州两域的隐秘捷径，狄皇更修造了临渊栈道以供兵马突行。自前朝覆灭后，这条兵栈便遭弃用，演变成了两州往来之商道。乘车至牛牯山脚，再沿千寻古栈空渡两域，不光能减少大半的路程，还能避开逆匪强盗，故贩夫走商常走牛牯山一线。只可惜八九年前那一场山洪地崩把古栈道拦腰截断，现下已无法通行了。”

“什么云涧？陈芝妹不是摔死了吗！”蒋泽水满脸茫然地望着黑影。黑影怒不可遏地把蒋泽水踢到墙上，又一脚踩住他的胸口，怒问：“快说，谁掐死了陈芝妹！”

“哦。”黄有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刀锋斡转划了一条血口子，蒋泽水恐惧地闭上眼：“我说，我说……推陈芝妹下去的是黄刚，还有胡海和刘凤儿。”

吃了午饭，黄有道带来几个老成持重的衙役让黎斯挑选，黎斯笑而不语，看瞧好久却不挑选。黄有道自不好催促，只得让黎斯慢慢选择。

“少废话，说！”

大约未时，吴闻风尘仆仆回到县衙，跟黎斯低身说了几句。

“那牛牯山就进不去了。”黎斯一怔，忧心问道。

“我再问你，云涧中掐死陈芝妹又是谁？”黑影胸口鼓动，仿佛很紧张。

“也不然，虽然无法抵达金州地线了，但进山还是可以的。”黄有道微微沉吟又道：“不过牛牯山地势险峻，内藏毒蛇猛禽，尤其那古栈道断裂的一部分需要穿峡过涧绕行，若不熟悉地形环境很容易迷陷其中走不出来。所以黎大人若去牛牯山，最好找一个本地的向导。”

蒋泽水立即擦干眼泪。

黎斯莞尔一笑：“黄县令所言正合我意。我看就从金犀众差役中选择一两个精明认路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