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第2 / 3页)
韦若昭噘起嘴,说道:“哎,这是我找到的。”
“怎么不合?”
庾瓒支吾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一句感叹。
独孤仲平望望另一侧的庾瓒,庾瓒还在冲那两个女助手发威。
“这……这人怎么死成了这样?”
“……还敢狡辩,当时台上除了你家师父就你们俩人,那么多人看着呢,不是你就是你,要不就是你们合谋!不然既是你家师父演熟了的,他为何这回脱身不了?你们总不能说他是自杀吧?”
姗姗来迟的庾瓒乍见现场情形,惊恐得许久说不出话。对这血腥场面的恐惧甚至压过了因这桩连环命案继续发展而丢官杀头的恐惧。
“这双靴子又要不得了……”许亮只轻声嘟囔了一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打开自己的工具包,开始操练。多年的仵作生涯,他对血肉横陈已经彻底习惯了,当然也许嗜赌如命也是他平衡自己神经的一种方式。
独孤仲平将手伸到木箱里,使劲按了按,察觉到底下的木板有些不自然的松动。这一定是暗门所在,独孤仲平对这类幻术表演的伎俩虽然不十分明确,但知道一定是有表演器材上特别机关的配合才能成功。他使劲按了一下,这暗门竟无法从箱子内部打开。于是,他已经心中有了数,忙低下头去,查看暗门底部,果然,只见暗门底部和横档相连处被插上了一根硬木条。
从舞台到前排看台,地面几乎完全被鲜血浸没了,血块、肉块、内脏遍地都是,许亮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却也无可避免地踩到了血污。
独孤仲平伸手握住木条,使了不小的力气才将其拔了下来。这时再去推那暗门,只轻轻一碰,箱子底部的木板便轻松地向下翻转,直到几乎贴到箱子壁上,而当独孤仲平松开手,钉在暗门两侧的两根弹簧回弹,活动门板便瞬间弹回原位。
“要吐的都上外面去,”许亮这时拎着工具箱走过来,“别妨碍老子干活!”
独孤仲平看见两个女子跪在庾瓒面前忙不迭叩头喊冤,心知庾瓒又在迁怒无辜,不由得露出嘲讽的冷笑。韦若昭看在眼中,突然灵机一动,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嘟囔:“胖大人也真是胡来,光凭吓唬有什么用啊?”
“你起码应该说声谢谢的。”韦若昭嘟囔道。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放在平时早已大嚷大叫起来的自己,这时怎么会只用这般谁也听不见的声音抱怨一下就了事。
独孤仲平不禁看向韦若昭,韦若昭见自己的小伎俩起了作用,心中窃喜,表面上却还得装得不动声色。韦若昭道:“就算是凶犯和他们中的一个串通好了,这样也问不出来。我要是胖大人啊,我就……”
独孤仲平并不理她,转身而去。
“不可能和死者的助手串通,那不合凶犯的心思。”独孤仲平顿时冷笑摇头。
“这是个活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韦若昭几乎跳了起来,“我明白了,凶手在这个活门上做了手脚,门打不开,表演的人就没法下来缩到这箱子里,所以真的被……嘿!真是太狠毒了!”
四下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庾瓒出于右街使的颜面还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而跟在后面的韩襄等人可就没这么多顾忌了,一时间翻江倒海之声不绝于耳。
韦若昭说得眉飞色舞一脸兴奋,独孤仲平忍不住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这姑娘小小年纪,对凶险命案还真是有不错的悟性,是块探案的料。可越是这样,越是不应引她入这行了。独孤仲平暗暗对自己说。
一具被拦腰斩断、满是血污的尸体就躺在舞台正中,两截尸体还各自与木箱相连,歪歪斜斜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断面与光滑齐整的木箱切口形成鲜明的对照。
而韦若昭很快察觉独孤仲平眼神中的惊讶,以为是独孤仲平嫌她话多,赶紧咬了咬嘴唇,道:“哦,我又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