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9日 星期一(第1 / 11页)
从拉博里前往巴黎途中,我想起了与萨姆森之间的一件件往事。
订婚、结婚、短暂的巴黎新婚生活——我们夫妻走过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萨姆森在旁边关照。安东尼娅无疑是完全信任他的。在他们不经意间的小表情、遣词用句、无心之举里,就没有什么线索透漏出两人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不行!如果用怀疑的眼神去看,那一切就都可疑了起来。可要是萨姆森爱安东尼娅,为什么还鼓励我跟她结婚呢?
到达目的地后,我把雪铁龙停在路边,推开了楼房入口的厚重门扉。进门后左转,有一条铺着红地毯的宽敞楼梯,笔直地通往上层。阳光穿过大大的竖向长窗,令宽阔的楼梯平台看起来明亮而祥和。
和安东尼娅结婚以来,我感觉心里第一次涌起了对妻子的憎恶。
“但是可以取消吧?”
我继续坚持。
“不行呀,毕竟是我硬让对方挤时间的。你瞧,头发都这么长了。”
她优雅地捏起一撮头发。
萨姆森·菲利普的律师事务所位于写字楼的一层,离巴黎第八区的巴黎大皇宫很近。从香榭丽舍-克列孟梭地铁站走过去只要三分钟。地理位置绝佳,当然每月的租金也不少。
我急着找律师商量土地管理的事情——虽不全是假的,但也不全是真的。今天我向村公所请了假,一大早就开车来到了巴黎。
同样位于巴黎第八区的普莱耶音乐厅,是我在巴黎大学念书时就很熟悉的地方,今晚有巴黎音乐学院管弦乐团的演奏会。如果明天也请假,我就能享受久违的现场管弦乐了,可这实在难以启齿。
亨利·纳瓦尔跟皮埃尔·兰斯的失踪事件依然找不到线索,马蒂厄先生也心急如焚。
*
果然被我猜对了。假如她的情人是巴黎男子,和我一起去巴黎就是单纯地浪费时间;假如不是,陪我过去仍是浪费时间。
*
萨姆森是我在大学时候认识的。
他已逝的父亲是位知名律师,而他彻底继承了父亲的事务所,年纪轻轻就有不少优质顾客上门惠顾。他不仅外貌潇洒,对人际交往也是得心应手,很适合服务业。与从小背负家庭重任、成年后必须娶妻的我不同,萨姆森现在也过着愉快的单身生活,但不知为何,我们从前就挺合得来。
老实说,就算萨姆森是安东尼娅的恋人,我也一点儿都不奇怪。他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可另一方面,他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人。我觉得他不会如此轻易地背叛挚友。
“我明天必须去巴黎找萨姆森商量案件。当天去当天回,时间还蛮赶的,你要一起吗?”
昨天,我随口邀请了一下安东尼娅。
这就是张简单的石蕊试纸——你猜怎么着,安东尼娅皱起美丽的眉毛,忧郁地摇了摇头。
“可惜我明天没空,预约了理发店。”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嘴角却露出了花蕾般的微笑。年轻的肉体散发出清冽的香气,也难怪男人像被花蜜吸引的蜜蜂一样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