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第2 / 18页）

这次去警局的车上寂静无声。我坐在警车的后座，而不是副驾驶。我不喜欢后座。每次我稍微动一下，座椅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一张防弹玻璃横亘在我和斯塔克警探中间，上面沾满了脏手印和深棕色的污渍。

“但是他们不尊重我，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喜欢我。”

想象你坐在豪华轿车的后座上，正要前去观看一场歌剧。

“斯诺先生是说，酒店里有人在背着他干坏事，或者抢走别人的甜头。但他说的不是你，莫莉。这座酒店里发生了一些事，甚至我都不清楚全貌。但你不必担心，大家都知道你每天有多努力。”

我们走下了楼梯。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此时我正站在距离酒店几个街区远的店门口，双腿再次像那天一样僵在了原地。

斯塔克警探说：“时间到了，我们走。”

我离开普莱斯顿先生，投入到工作之中。

“莫莉，要照顾好自己。”普莱斯顿先生说。

我再次环顾大堂，发现更多人聚集了起来。他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来去匆匆，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在接待台前、躺椅处，还有阶梯上方的大理石露台上。他们诡异地安静，站在原地，全都看向一个地方，冷漠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腹中的巨兽再次缩成一团，躺下了。

“好吧，斯塔克警探。”我说，“我接受简单的解决办法。”我看向斯诺先生：“但是仅此一次。”

我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想起了布莱克先生那张了无生气的、蜡黄的脸，想起了他造成的那些瘀青和伤害。

斯塔克警探示意让我先走，于是我转身迈步，她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走之前，我再次回首看了一眼那些目视我离去的人。

“谢谢你，普莱斯顿先生。”我说，“我也该回去工作了，毕竟‘蜂巢永不停歇’。”

“那当然，我一直是这么做的。”我回答道，但是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句话。

他看向我，眼中的暖意传到了我的身上。这份温暖解放了我冻僵的双腿，也让我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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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拿着帽子，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我尊重你，而且很喜欢你。”

我的胃纠结起来，像是里面的巨龙拍了一下尾巴，把酸水溅得到处都是。也许我不该这么做，也许这是错误的决定。

普莱斯顿先生站在门外。“来，”他说着扶起我的胳膊，“我帮你，莫莉。”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整个交易，包括来到这里花费的时间是二十五分钟，比我预计得还要短五分钟，所以我会在十二点五十五分回到酒店，准时开始下午的工作。就像切莉尔提醒的那样。

我正想告诉他我没事，但我一低头，红色的地毯就融化成了一摊令人目眩的波浪。我紧紧抓住了普莱斯顿先生的胳膊，很温暖，很令人安心。

我已经进去过又出来了。我给柜台后的男人看了货物，他说了一个价格，我接受了。此时我胸前的口袋里放着的不再是戒指，而是一大沓用纸包起来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