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 / 2页)
「警方现在根据一位保镖的目击证词,得到更为详细的描述。那位保镖是唯一看见她俩真面目的证人。」记者转向摄影机。「警方相信嫌疑犯逃往辛哈芬街的方向,目前正询问计程车公司,并调阅电车车站以及那一带的监视器画面,进一步追蹤她们的行蹤。」
他转回身子面向第一台摄影机。「警方还不确定这桩抢劫案和夜店后巷内的枪击案是否有所关联,但根据被那两位女性挟持的夜店经理的证词,犯案凶器是把鲁格手枪──二次大战期间的代表性九毫米手枪──符合后巷枪击案的凶器口径。」
萤幕上是那类手枪的照片,蜜雪儿一眼就认出那和箱子里的手枪一模一样。
「遭抢击的年轻女性受害者是警方头痛人物。他们指认她为二十二岁的伯娜‧西格达多提,曾因暴力和妨碍安宁等多项罪名数度遭到逮捕。警方因此不排除她参与抢劫的可能性,甚至可能是幕后主使。警方目前正在盘问两位女性,她们是伯娜‧西格达多提的帮派分子,曾和她一起在哥本哈根西南区犯下暴力攻击女性的案件,而抢劫案就是发生在此地。」
蜜雪儿猛摇着头。好多人在找她们,如果她母亲和继父知道她也涉案,他们会说什幺?那让她的背脊窜过一股凉意。如果她认识的人知道她涉案,他们会有什幺反应?
二〇一六年五月二十六日星期四
蜜雪儿坐在沙发边缘,双手掩面。好可怕,她几乎哭了一整晚。她们一到家,她便尽全力让她们了解事态的严重性。她们犯下武装抢劫罪,还开枪射了一个女孩。收音机已经插报了这起事件。但她们嘲笑她,用温热的香槟大肆庆祝,还说她可以带着欠派崔克的几千克朗回去找他。如果他告诉她夜店的事,她能静静听他说话并装儍的话,没有人会怀疑她。
至于伯娜,她完全不该担心她,她罪有应得。但蜜雪儿冷静不下来,原因不单单于此。仅仅六天前,她才差点因第逃被撞身亡,儘管她浑身疗痛,伤痕累累,她仍能行动自如,简直是个奇蹟。但另外两个人有考量到这点吗?不,她们没有。现在,她们在公寓里同居了三天,结果发生了什幺事?蜜雪儿只是跟在她们后面收拾烂摊子,而她是个住过医院、不时还会头痛的人耶,这样封吗?她可不认为。
衣服散落整间公寓。化妆品的盖子到处乱丢。镜子上有牙膏,洗手台里有头髮,浴室磁砖上写着被涂抹掉的「乾爹」的电话号码。她们不沖马桶,不煮饭,将那个苦差事留给蜜雪儿,而她之后还得洗碗盘。总而言之,她们完全不像她所以为的那两个女孩。她想着,原来她在就业辅导中心碰到的酷女孩,在家里不过是两条懒虫。
有天深夜,丹尼丝甚至将一位「乾爹」带回家,儘管她们曾协议不这幺做,而他俩发出的声音让蜜雪儿无法成眠。这些种种让她头痛更剧。事实上,她完全无法处理这类压力。然后是昨天!儘管她们口口声声保证过,还是以非常糟糕的结局收场。雪上加霜的是,她们似乎根本不在乎。那把手枪被丢回阳台的箱子里。她们难道没考虑到如果伯娜死了,那把枪就是凶器吗?如果洁丝敏能在箱子里找到那把枪,警方也绝对找得到。蜜雪儿想到这就快受不了了。
「根据哥本哈根大学医院的医生所述,伯娜‧西格达多提仍旧情况危急,警方因此无法侦讯她。然而,如果她的情况无法好转,也许得等好几天后才能进行侦讯。」蜜雪儿瞪着萤幕。倘若伯娜死了,那是谋杀;如果她没死,伯娜知道她们是谁,至少她能指认洁丝敏,然后游戏就结束了。如果警方找到洁丝敏,对她大力施压的话,蜜雪儿相信她无法保守祕密。
无论如何,事态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
她抬头看电视萤幕,一想到后果,整个人止不住发抖。已经十点多了,但那两个废物仍在房间里呼呼大睡。TV2的新闻没播报抢劫和女孩遭到枪击的新闻,也没有伯娜是生是死的新闻,他们不是通常会播报这类资讯吗?
洁丝敏和丹尼丝昨晚把钱洒到空中,掉得到处都是。她们在酩酊大醉中,让钱像雨般纷纷落在她们身上。有钱当然是好事,但她要如何向派崔克解释,她为何能突然付清欠他的债务?现在是月底,她在这种时候通常口袋空空。以他对她的认识,他不会察觉事情有异吗?是的,他绝对会。她想到他、想到他们认识多久,就忍不住大哭。她为何离开他?他只不过想要她接下洗衣店的那份工作,她为何不肯听他的话呢?
现在有位穿着灰色皮製大衣的电视记者,站在维多利亚夜店前,手里拿着麦克风。他的嘴唇在动,摄影机交错拍摄他和夜店。蜜雪儿将声音转大。
「两位女性用围巾围住脸,抢走超过十六万五千克朗,目前仍旧逍遥法外。好几台监视器拍下她们的身影;儘管她们似乎熟知现场,脸也经过伪装,警方还是掌握了她们的年龄和身高等资讯。由于两位女性动作迅速,打扮时髦,专家认为她俩是身手矫健的二十几岁丹麦人,一位约一百七十公分高,另一位则稍微高些。根据夜店经理和警卫所言,两人都是蓝色眼睛。」
蜜雪儿屏住呼吸,看着新闻频道从各个角度播放洁丝敏和丹尼丝的影像。好在监视器没照到她们的脸,记者也指出这点,而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很常见,这让她稍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