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5 / 6页）

「啊，亲爱的。」她睁开眼睛吃了一惊，但表情瞬间转换到挑逗模式。和她相比，小鹿斑比在眨睫毛上的技巧简直是个废物。

「她真是惹了一堆麻烦。」但护理人员出乎意料的健谈，竟继续说了下去。「她明明知道疗养院全区禁止抽菸，却还在房间里抽小雪茄。我们完全不了解她的雪茄是从哪儿弄来的。或许你会比较清楚？」

「这儿究竟怎幺回事，莫顿？你想为卡车司机开一家咖啡厅吗？」他指着一堆锅盘壶罐说。

卡尔力陈自己的清白，解释自己好几个月没来了。

真要命，今天是星期日！他左手往额头一拍。

「好吧，我们刚才又没收她一包小雪茄。真是个问题人物。请转告她，菸瘾发作时可以服用尼古丁锭，至少那只会残害她的钱包。」

※

我的大女儿，卡尔。

卡尔没太在意停车场中央那个身穿蓝灰色西装的男子。虽然他走过时，依靠在敞开车门边的男子特意将头转开，但对方看起来和其他年轻男人没什幺两样，似乎正等待从水泥建筑物中现身的女伴，希望享受一下星期天性爱。更何况在吵醒罗夫，惹得梦娜不高兴之后，卡尔对什幺都不在乎了。

话一出口，他便因为问得愚蠢恨不得赏自己一巴掌。

他开了十五公里的车到巴格斯威的美坡农庄，心思完全没放在路上交通和十一月泥泞的草地和田野。护理人员让他进屋时，他看也没看对方一眼。

卡尔双眉皱在一起。这时，贾斯柏在楼上愤怒狂吼，骂卡尔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而挂在卡尔后脑杓附近的电子月曆正好落到了正确的位置。

「我会记得的。」卡尔回答，实际上没有很认真听对方说了什幺。

「我说早安。」苍白瘦弱的身体回答。

「妳好，卡拉。」他对岳母说，但没有期待对方会回应他。她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削瘦的双腿从和服底下露了出来。卡尔之前见过那件和服，却没看过它大大敞开的样子。

「哈迪觉得自己身上很臭，所以我们正在帮他清洁身体，让他感觉舒服一点。我们使用了樟树和薄荷等混合液，可以驱散不好的气味。你说什幺，哈迪？」

玛蒂达？他问道，谁是玛蒂达？

「我要看望卡拉‧阿尔辛。」他对失智症部门另一个护理人员说，态度粗暴。

她说，不行，他不能过去找她，她要去看玛蒂达。

「她在睡觉。」对方同样回答得简短无礼，很合乎卡尔的心意。

然后他闭起眼睛，想要回忆昨晚和梦娜那场不愉快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