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慊慊心意(第10 / 11页)
刘伶叫道:“你不是说要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吗?”邓义道:“刘先生根本就不信任我,我强行跟着又有何益?况且目下案情已然明了,司隶自会出动人马追捕寒江及其同党,先生危机已解,不必我再费心。”
刘伶笑道:“你要走也行,可别再暗中跟着我。”邓义道:“谨遵先生之命。”
刘伶道:“喂,站住!”邓义道:“先生还有何指教?”刘伶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道:“谢谢你今日救了我。”邓义立即还了一礼,道:“我也曾起意要杀先生,今日之事,就当扯平,先生不必再放在心上。”
钟会道:“我打算让费运继续用路遗的名字,保持目前的双重身份。”刘伶道:“钟司隶想利用路遗往蜀国那边放假消息吗?”钟会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等路遗伤好,我就会让他回马市客栈继续做伙计。”
刘伶闻言很是意外,道:“马市客栈出了这么多事,蜀、吴两国都有探子安插在那里,足见是龙蛇混杂之地,以钟司隶一惯之强硬做派,竟然不派人查封客栈吗?”
钟会道:“蜀、吴两国均选中马市客栈为联络点,盖因其地处闹市,人流最大,方便掩护。查封马市客栈不是什么难事,但蜀、吴探子的活动却不会就此绝迹,他们会转移到他处,或许东郊客栈,或许南市客栈,等等,再追查起来,未免费事,不如佯作不察,留下马市客栈这个窝点,为我所用。”
刘伶这才明白究竟,道:“钟司隶精练策数,深谋远虑,果非常人所及。只是刘某不明白,钟司隶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哦,我的意思是,既然钟司隶已然有了决断,为何还要叫我来,特意将这些事告诉我?”
钟会道:“这是郭丽坚持的。因为事情起源于贵府,她觉得刘先生有权知道真相。我思虑之下,也觉得有理。不过还请刘先生遵守诺言,不要再对外张扬。”
费运点了点头,道:“寒江杀朱葛恪和张亮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吴国的探子,早已发现了端倪。”
昨晚王表命案,东园诸人推测是吴人所为,顺手盗走《原君书》的也应该是吴人,而今既知寒江是东吴探子,便有了追踪《原君书》的线索,当真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刘伶素来不善掩饰情感,闻言大喜道:“多谢,多谢你。”费运莫名其妙,问道:“先生谢我做什么?”
刘伶真情流露,立即引发了钟会的警觉,也跟着追问道:“刘先生谢费运做什么?”刘伶忙道:“钟司隶应该已经知道东园发生了命案,死者是道士王表,他的婢女纺织声称凶手是吴人,我本来还以为追查吴国探子一定很困难,想不到竟跟马市客栈又联系上了。”
钟会一怔,忙追问道:“东园命案我只是听了个大概,那婢女纺织如何能肯定是吴人行凶杀人?”刘伶道:“这个说来话长,钟司隶自可回官署查阅卷宗。”
邓义忽又插口道:“这个不难推知,据说王表是东吴皇帝孙权临死前指名追索的人之一。”
刘伶满口应了,遂拱手辞出。他见邓义仍候在门外,便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邓义不动声色地问道:“刘先生怀疑我是受命来监视你的吗?”刘伶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邓义道:“我如果说不是,我确实只为替史沛洗脱冤屈而来,刘先生信吗?”
刘伶道:“你是不是喜欢史沛?如果你承认你喜欢她,我便会信。如果你否认,我不信你会不辞劳苦,四处奔波,只是一心要为她洗脱冤屈。”
邓义沉默片刻,拱了拱手,道:“先生保重,邓某告辞。”
钟会大诧,问道:“你如何会知道这些?”刘伶转头瞪了一眼,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邓义道:“是,属下这就自己出去。”微微欠身,从容走了出去。
钟会本想再追问邓义来历,料想刘伶也不会说实话,便道:“事情前后经过,刘先生都已经知道了,可有什么看法?”
刘伶愣了愣,道:“我一个酒鬼,能有什么看法?没什么看法。”又指着费运问道:“既然钟司隶已经知道他是蜀国探子,为何他人还在这里,没被逮进司隶府大狱?”钟会道:“这些案子能够真相大白,全是费运自己交代了出来,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伶便又问费运道:“郭丽醒来后并没有举报你,你本已完全逃脱了嫌疑,为何还要主动向钟司隶自首坦白?”
费运道:“郭丽知道沛娘打算要挟我后,很是担心,怕沛娘逼迫我去做不好的事,于是劝我向钟司隶自首,称钟司隶恢宏大度,一定会在司马大将军前力保我无事,我考虑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听从郭丽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