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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慊慊心意(第9 / 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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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伶这才问道:“既然张亮是蜀国探子,你猜他的被杀,会不会跟他的身份有关?”费运点了点头,道:“不光是张亮,还有朱葛恪,也是因此而被杀的。”

刘伶大吃一惊,问道:“朱葛恪也是蜀国探子吗?”费运道:“朱葛恪只是信使,是来送信的。”

刘伶道:“你认得他吗?”费运道:“不,不认得,朱葛恪只是假名而已。我和张亮既都在马市客栈做事,便将那里作为联络处,信使自蜀地来,住进客栈时,会随意选一个吴国大臣的名字,改音或是改笔画,我和张亮一听,便知是自己人。”

刘伶道:“既然朱葛恪是中迷药在先,那迷药只有你和寒江才有,那么寒江一定涉入其中了。”

沛娘离开后,费运几度在郭丽房前徘徊,最终还是没有再进去。次日一早,嵇康赶来刘宅,发现酒中迷药一事。刘伶不愿意怀孕的妻子朱原君担惊受怕,欲送其到吕安东园安置。费运提出主动护送朱原君,其实不是出于什么好意,也不是要回城买药,而是想抢在郭丽醒来前离开。她尚不知道父亲郭修已殉国而死,她本人亦已受朝廷赦免,若是知道了真相,是会维护费运,还是立即告发,他心中实在没底。

然到黄公酒垆附近时,费运看到了躲在竹林中的沛娘,心知不妙,但因有把柄被握,仍不得不勉强进林见她。沛娘早已猜及费运欲杀郭丽是因为他是蜀国探子,告知他若是就此逃走,魏国自然会追捕他,而蜀国因他未能杀死郭丽完成任务,也不会放过他,倒不如拿情义赌上一赌,只要郭丽对他有意,不说出真相,一切便可暂时隐瞒下来,魏国不会发现他身份的秘密,他对蜀国也可以交代说已策反郭丽为己所用。

费运因叔父费祎已遇刺身亡,自己失去了重要靠山不说,他所负责的内应郭丽恰恰是行刺者郭修的女儿,他又一再放过郭丽,料想即便逃回蜀国,也必会被下狱处死。听了沛娘一番分析,不免心有所动,于是同意先按照沛娘的建议去做。

刘伶听到这里,忙问道:“所以你专门赶去南市,拿心爱的宝剑换了地精,也算是讨好郭丽之举?”费运道:“是,但我还顺道去找了一趟张亮,想将郭丽之事先做个交代,免得他以为事不成,又赶去首阳山行刺。”

刘伶大为惊异,忙问道:“马市客栈伙计张亮?他是你同党吗?”费运道:“是,张亮也是蜀国探子,只是比我早来洛阳几年。我那时不知张亮已死,到船上没找到他人,便回去首阳山了。”

刘伶道:“但你后来以花言巧语瞒过了所有人,还骗取了钟司隶的信任,也可谓高明之极了。”

费运看了钟会一眼,低下头去,道:“惭愧。”又道:“也不是瞒过了所有人,还是有人知道真相。”

这个人,便是大难不死的郭丽了。费运虽然将杀人罪名嫁祸给灰衣女子沛娘,并取信于众人,但一旦郭丽醒来,他的谎言便会立即被戳穿,是以他必须再次对郭丽下手,让她永远无法开口。于是他以照顾郭丽的名义留在了刘府,并将迷药下在了酒坛中,由此先后放倒了两名吏卒和刘伶、阮籍。

听到此处,刘伶再也按捺不住,打断道:“那迷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是沛娘交给你的吗?”

费运道:“不是,牵入沛娘,只是我的托词。那药是一年前我在客栈收拾客人房间时,从地上捡到的。起初我不知道里面的粉末是什么,拿给略通药理的寒江看了,他说是迷药,用曼陀罗花制成,那是一种只有南方才有的花。我虽然奇怪寒江怎么会知道这些,但偷藏客人遗留之物总是不对,也就没有多问。后来我们将那瓶药分了,我和寒江各拿了一半,预备留着日后他用。”

刘伶道:“后来在竹林截杀你的那些人,是不是蜀人?因为你不但没有杀死郭丽,还一直在照顾她,所以他们生了气,专程赶来杀你?”费运道:“那些人我见是见过,是米店的伙计,但真实身份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蜀人吧,是冲我和郭丽来的。”

邓义又插口问道:“你是蜀国大将军费祎从侄,来洛阳做探子,想必身份地位不低,竟会不知道蜀国还有其他探子在洛阳吗?”

费运道:“蜀国内部也分了两派,以我叔父费祎为首的朝中大臣,只赞成取守势,往洛阳派遣探子,不过是想大致了解魏国动向。负责军事的姜维则一心想要北进,因而他是最热衷派奸细探取魏国军事机密的,但姜维所遣均是心腹手下,他又跟我叔父素来不睦,所以他姜氏一系的人从不与我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邓义还待再问,钟会有些不满地道:“刘先生,你这位护卫阿义,可不是凡人啊。你从哪里寻来这么个人?”刘伶笑道:“如果我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钟司隶信不信?”

钟会一怔。刘伶哈哈笑道:“开个玩笑而已,钟司隶莫怪。”又转头命道:“阿义,你老老实实待到一边去,做护卫要有做护卫的规矩,再胡乱开口,我可要将你赶出去了。”邓义居然躬身应道:“是。”

刘伶闻言,转头看了邓义一眼,道:“果然是寒江。”又问道:“既然你不是受沛娘胁迫,你又如何知道她的名字?”费运道:“因为那晚她真的来过。”

当晚,刘伶等人被迷倒后,费运便进来郭丽房间,预备再次下手,将尚在昏迷中的郭丽扼死。但他却始终伸不出手,便在卧榻前自言自语地倾述了一番无奈而又矛盾的心情,还有他一直以来对郭丽的真心爱慕。令人惊讶的是,郭丽眼角忽然沁出了眼泪,他当即怔住,也不能确认郭丽是否尚有意识,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此时,窗外忽有人笑道:“她一定是听到了你的话,受了感动,所以才会流泪呀。”

费运忙提剑出来,却见灰衣女子施然站在庭院中。她见费运欲拔兵刃,忙道:“我叫沛娘,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可以为你承担杀人罪名,你也可以将下药这类烂事都推到我身上,但你要答应为我做一件事。”又道:“郭丽虽然也是知情者,但她肯为你流泪,想来即使醒转过来,也不会向官府告发你。你那剑未中要害,想必也是心神不定。既然天意如此,你不必再害她性命。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情,若是你真的下了手,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那时你这个人就真的完了。”

费运思量了许久,才问道:“沛娘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沛娘道:“目下我还不能说,日后要有借用之处时,我自会找你。”

费运道:“沛娘既担下了杀人罪名,官府必定会全力追捕你,你一旦受擒,酷刑之下,还是会招承出我来。”沛娘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事情绝不会到那一步。”费运思虑一番,终于还是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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