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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靡靡情忧(第2 / 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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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伶闻言心念一动,暗道:“嵇康一向主张若只是镇东将军毌丘俭孤军作战,不如不战,而今设法说服并取得郭太后手诏一事毫无进展,莫非他和刘宝又打起了镇南将军诸葛诞的主意?”

诸葛诞字公休,琅琊人氏。汉末风云烈烈,琅琊诸葛氏出了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即有“卧龙”之称的诸葛亮,其人辅佐刘备成就帝王之业,对蜀汉立国、天下形成三分之势功不可没。刘备病逝前,托太子刘禅于丞相诸葛亮,令其事诸葛亮如父。刘备死后,诸葛亮成为蜀汉的实际执政者,“政事无论大小,咸决于亮”。其人锐意进取,多次北伐中原,然一再为司马懿所败,最终“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诸葛亮兄长诸葛瑾亦不容小觑,出仕东吴孙权,官至东吴大将军,其子诸葛恪更是孙权去世前托孤重臣。诸葛恪执政后亦几度伐魏,曾大败司马师、司马昭兄弟。

酒过三巡时,又有人进来,却是郭丽扶着路遗赶来赔罪。路遗跪在门槛外,告道:“我在蜀地,亦是名家子弟,只因庶子出身,常受兄长们欺凌,故而负气出走,常年在外漫游。后与人斗殴,失手杀了人,被逮下狱,叔父出面救了我,却又派我来洛阳做奸细,作为变相的惩罚。本来我身为蜀人,理该为国效力,也不敢抱怨什么,到洛阳后,一直是尽心尽力为蜀国做事,虽然对魏人来说,大多不是什么坏事。但这只是各为其主,我倒也能心安理得。可自从我喜欢上了郭丽,先生可知道我内心的挣扎与彷徨?我还不得不逼迫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许多次我都恨自己为何偏偏生在蜀地,跟中原做了对头?当日杀死阿诚只为自保,就跟几日前我不得不伤害郭丽一样。而今郭丽肯原谅我,钟司隶亦愿意再给我机会,我本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却不曾想过去犯下的错还是找上了我。我亦不敢奢求刘先生原谅,就请先生杀了我,给阿诚报仇吧。”

他说得声泪俱下,居然连张小泉都为之动容。郭丽也跪在一边哭泣求情。刘伶起初只是不睬,大口喝酒,到后来不胜烦恼,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也知道你现下有钟司隶做靠山,我不能拿你怎样,就别在这里演戏了。”

路遗还待再行恳求,张小泉忙道:“刘先生本来心情就不好,正在气头上,你们偏偏这时候来,扰了他的酒兴,他心里更是烦了。你们两个身上都有伤,还是先回去,别在这里冻着。”路遗听闻,这才扶了郭丽去了。

当晚,刘伶喝得酩酊大醉,次日正午才醒,张小泉已不知何时离去。他迷迷糊糊地呆坐了半个时辰,忽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还未来得及托付张小泉寻找逃亡伙计寒江下落,忙到庭院井中打了半桶水,用冷水抹了一把脸。匆忙出来时,正好见到一名锦衣公子进去钟府,背影甚是熟悉,不由一怔,暗道:“那不是吕巽吗?”

吕巽字长悌,是故镇北将军吕昭长子,吕安的异母兄长。东平吕氏与琅琊徐氏世为婚姻,吕昭在世时,曾口头为长子聘下徐氏徐琅,按理,这长子便是吕巽,但吕巽为侍妾所生,只是庶子,吕昭正室夫人听说徐琅有绝世姿容,便逼迫丈夫将徐琅改许了亲生儿子吕安,为吕巽另外聘娶了一房妻子。嫡庶有别,吕巽当然不能与弟弟相争,好在他也颇有名士风范,没当回事,时常与弟弟一道外出郊游,亦与嵇康交好,曾加入“竹林七贤”的竹林之游。

刘伶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人心机实在深远!你不是因为郭丽劝说,才向钟司隶自首,而是你不知怎么知道了昨晚张铁匠来钟府借锄头铁锹一事,知道阿诚一案即将浮出水面,我早晚会怀疑到你和郭丽身上,所以你抢先坦白了一切,抱上了钟司隶的大腿。你还称是郭丽坚持要将真相告诉我,其实也是预先做好铺垫。而今就算我要追究阿诚一案,钟司隶也一定会从中阻挠。”

话音刚落,钟会便大踏步进来,道:“不错,而今路遗对大魏十分重要,我不会因为他杀了贵府一名小小仆人,就要对他怎样。”

钟毓见弟弟态度强硬,刘伶则气得浑身发抖,生怕事情闹大,一发不可收拾,忙道:“钟刘两家是世交,又是邻居,有话好说。”假意斥责了弟弟几句,又引刘伶来到庭中,实话告道:“刘先生,你恼恨路遗杀害贵府仆人,但如果报官立案的话,尊夫人也会作为证人一再被传讯。而今朱夫人有孕在身,可是折腾不起。”

刘伶这才怒气稍歇,朝钟毓作了一揖,表示感谢之意。愤愤回来自家住宅时,张小泉仍等在那里,问道:“怎么样?”刘伶道:“不怎么样。”

张小泉道:“那后院的尸体要如何处置?”刘伶道:“重新埋了。”

刘伶见吕巽进了钟府,很是意外,他知道嵇康、吕安均瞧不起钟会,更是不知吕巽何时来了洛阳,一时也不及多想,匆忙出城,赶来铁匠铺,却只有向秀一人。

刘伶问道:“张铁匠人呢?”向秀道:“昨晚就不见他呀,我以为他又去你城中旧宅住了。”刘伶道:“昨晚是在那里,今早他没回来吗?”向秀道:“没有,大概有事去忙了吧。”

刘伶一时不知到哪里去寻人,只好先等在铁匠铺,又随口问道:“向秀君昨日去了东园吗?”向秀道:“去是去了,不过嵇康他们几个在谈事,我跟吕安陪着王烈道长和吴纲随便逛了逛……”

刘伶很是意外,问道:“吴纲也来洛阳了吗?”向秀点了点头,道:“吴纲是奉镇南将军诸葛诞之命来京师公干,受将军夫人徐夫人托付,顺道给吕安夫人带了一些礼物。不过我们也没说上几句话,刘宝很快就匆匆赶来,将吴纲也叫走了。”

吴纲是西汉第一人长沙王吴芮<a id="noteBack_1" href="#note_1">[1]</a>之后,也是当世名士,能言善辩,与吕安、刘宝交好,后受到镇南将军诸葛诞赏识,出任其长史一职。

张小泉愕然道:“就这样?”刘伶道:“就这样。司隶和廷尉都不会管,还拿我妻子身子要挟,我还能怎样?”

张小泉道:“所谓草菅人命,应该就是这般了吧。”摇了摇头,自到后院掩埋了尸体,出来见刘伶坐在黑暗中,便掌了灯,道:“夜禁鼓声已响,我和先生出不去了,只能在这处凶宅将就一晚了。不过我一点也不介意,不知先生意下……”

一语未毕,有人大力拍门,开门一看,却是四名钟府仆人,两人抬酒,两人捧着食盒。领头仆人道:“我家主人钟廷尉、钟司隶料想刘先生会为夜禁所阻,所以命小臣们送来酒食,算是一点心意。”

张小泉讶然道:“竟然送来了四坛酒?”回头往堂屋看了一眼,为难地道:“这个,刘先生心情不好……”忽听到刘伶大声叫道:“都拿进来!我跟钟会过不去,还能跟酒过不去吗?美酒又不姓钟!”

酒菜刚刚摆好,又有钟府婢女送来棉被,说是主人怕刘伶家什都搬去了首阳山,无以安歇就寝,特送来卧具云云。张小泉尽数收了,笑道:“这钟氏兄弟倒也想得颇为周到。”刘伶一言不发,只埋头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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