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一章 千言万语指点迷津（第2 / 29页）

向小园翻着照片，俞骏凑上来看，没几张，多数是斗十方上学的照片，不过最前面有几张老旧的褪色照，是斗十方骑在老斗脖子上照的。有些年头了，20世纪的旧照。向小园不由多看了几眼，可能是俞骏提醒过的缘故，现在越看这越不像父子俩。

在他们离开的地方，那张扑克牌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上，黑桃A的牌面，很大。不过微风拂过，上面的这一层蓦地翻了过来，变成了红桃Q。

“他不是我亲生的，十方自己也知道，看守所那帮老伙计都知道，还有疑问吗？”老斗直接道。

没有，老斗失望地摇摇头。

循着钱加多的指挥，车驶到一处旧宅。一条瘸腿的狗“汪汪”叫着奔了过来。钱加多说，那是斗十方养的很牛的一条二哈，喝过汽油、啃过轮胎、被路上的车撞过不止一回，愣是扛过来了。

“这就不对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该和家里说一声啊！”俞骏道。

向小园是头一回来，莫名地想起了斗十方说她“何不食肉糜”的话。此时她的感触更深，都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怎么生活的。离理想中的乡村田园相差甚远，倒更像个巨大的垃圾场。

“为人子女，如果在外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愿意带回家里让父母跟着一起操心？”老斗反问。

“错了啊大叔。”俞骏直接否认道，“他已经安全了，没有危险。”

“哟，多多，是不是十方有消息快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相由心生，虑由己起。如果他安全了，你们也就不会在这儿了。”老斗直接点破了。

钱加多浑然未觉两位前领导的小心思，他领着二哈直接推开了门，扯着嗓子喊：“斗叔、杜婶，在吗？我来看你们啦。”

这爷儿俩一个比一个厉害，向小园算是领教了，刚进门看他其貌不扬，没想到有这种水平。她嫣然一笑道：“斗叔，我们是开个玩笑。要不是领教过十方的水平，您还真把我们镇住了。这也是算卦的一种吧？”

车歪歪扭扭地驶进满是洼坑的村路。说起来段村这环境真不怎么样，一头是高墙电网、肃穆伫立的看守所，另一头是破败颓废的旧村陋街，而且所见多半是留守老人，哪怕是大白天来这里，也让人觉得有点暮气沉沉。

没错，知子莫如父，何况大部分儿女都会这样。向小园换了个方向问：“叔叔，那十方……在离开之前，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没有？或者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您别误会，我们是联系不到他，真有点儿担心了。”

百艺傍身，点石成金

老斗看了她几眼，然后弯腰，从茶几下拿出来一本崭新的相册，递上来：“没说什么，就是把一些旧照片给收拾到了一起，说要出趟远门。”

哦，这就是那种魔术扑克，网上卖五块钱一副、十块钱三副，还包邮的那种。

看样子是熟人。下车的向小园小心翼翼地迈了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座墙面斑驳的旧宅，心情欠佳的时候，可能看什么景象都是哀伤的，荒草已经爬上了墙头，雨水已经侵蚀了房椽，透着寒酸。她和俞骏相视一眼，俞骏摇了摇头，似乎告诉她没有发现。

“嗯，唬人的小把戏。不过有时候看准了，也不能说是错的。”老斗道。

“不是不是，那是在他收养之前的事。不知道是人随狗性，还是狗随人命，这俩货都能折腾。”钱加多道。他开了车门跳下车，先从带的东西里抽了根大火腿肠，自己先啃了一口，又递给狗。那狗儿摇着尾巴啃着，蹭着钱加多的裤腿。

俞骏装起了证件，开门见山了：“不管您是看的，还是蒙的，确实对了。我们也确实担心一个人的安危，所以……他联系您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钱加多的口吻甚至都有点钦佩。俞骏随口道：“都这么不上心还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