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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运河(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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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id="jz_1_109" href="#jzyy_1_109">[1]</a> 意大利人斯基亚帕雷利(Giovanni Virginio Schiaparelli)观察火星表面的纹路,将其带状花纹命名为水道(Canali),开启“火星运河”的传说,美国人罗威尔主张这是火星上的高等生物为灌溉干燥的火星表面而建成的运河。对火星地表的观察水平有所上升后,火星人及运河的存在遭到否定。这是乱步作品中经常出现的关键词之一,用来形容血液等液体在皮肤表面描绘出一片网的场面。

又来到这儿,这熟悉的感觉蕴涵的阴森魅力让我战栗。黑暗覆盖整个世界,连听觉、味觉甚至触觉都似乎从我躯体内挥发殆尽似的,只剩浓得化不开的深沉色彩包围着我。

“哎呀,看你流这一身的汗。是噩梦吗?”

我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大喊出“妈妈,我好怕”,挣扎着想尽快逃离这个黝黯之地。

“嗯。”

黑暗与栖息其中的不明事物固然让我害怕,然而更恐怖的是这座不见边际的森林中弥漫着的深入骨髓的恐怖步步紧逼。那就像刚出生的婴儿畏惧广阔的空间,我不禁缩紧手脚,惊惶颤抖。

她的脸颊犹如夕照下的山脉,光影分明,交界处点缀着毛茸茸泛着银光的汗毛。美丽的汗珠在鼻翼晶莹闪烁,涌出汗珠的毛孔洞穴般妖冶地呼吸着。然后,她的面颊像某种庞大的天体,徐徐地,徐徐地覆盖了我的视野。

远方有人叫唤。声音越来越近,身体剧烈地摇晃着。

我定神一看,周围一点点呈现异样的幽明。那就像打在布幕上的幻灯光线,是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光明,但随着脚步往前行,黑暗确实在往后方退去。“怎么,原来这儿就是森林的出口啊。”我怎么会忘记,怎么会像永远囚禁在那儿的人一样震颤惶惑?

“老公,你在做噩梦?”

我这个如豆粒般渺小的人,在巨大的死亡阴影中流汗喘息,只有脚步不停息。

蒙眬间我睁开眼,情人的脸近在咫尺,被放大的脸庞在我鼻尖前蠕动。

在听觉丧失的幽冥国度,仿佛一切有生命的物体都灭绝了,却又暗示着整片森林充塞着随意游荡的魑魅魍魉,令人禁不住一阵阵发毛。山蚂蟥像蛇一样纷纷从漆黑的头顶像雨滴般细细注入衣领,视野中没有一个活物,但视线不及的背后或许有水母般诡异的生物扭动着身躯彼此推挤,听觉不可闻的大笑汇成一道合唱。

(《火星运河》发表于一九二六年)

我一点儿也不清楚绿叶华盖的暗云上方,照耀着怎样的和煦阳光,或刮着怎样凛冽的寒风。我只知道自己漫无目标地走在无垠森林中这唯一的事实。不管怎么走,周围尽是绵延不绝的树干,粗壮的枝干须数人围抱,来来回回,景色丝毫不变。脚底踩着累积百年的落叶,像踩在一片湿润的软垫上,每落下一步,便传来一阵滋啦作响的声音。

注 释

头顶上,浓郁的树叶如随意舒卷层叠的积云,悄然无声。巨大的树干上垂吊下无数手腕粗的枝杈,林立交叉成一幅黑褐色的瀑布,倾注到地上。极目眺望,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个整齐站立着的、像阅兵式的队列一样肃穆整齐的军队,形色渐变淡化,消失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

自出生以来,我尝过无数次相同的恐惧心理体验。然而,每回这种无法言喻的胆战心惊,以及随之出现的若有似无的依恋,都只会增加,绝不减少。这样的感觉不断重演,不可思议的是,我根本不记得我是何时自何地进入,又是打哪儿离开的。每次的恐怖都是新的,惊扰我的灵魂。

“我做了个梦。”

忽然间,我怀疑自己将永远在这个森林里绕圈,在这座森林里无止境走下去。比起外界的任何事物,我更害怕此刻不能确定自己的步幅。听说有个人左右脚跨出去的步幅相差一英寸,因为这点差异导致方向的偏离,便在沙漠中不停地兜圈子,沙漠里风沙平静时便可见太阳,也可见星辰闪烁。可是在黯黑森林里,再怎么等待都不会出现指引方向的标志,这是人世间前所未有的恐怖。此刻心底油然而生的惧怕,究竟该如何形容?

我漫不经心地呢喃,望着对方。

但我越挣扎,森林的阴影越是浓重。我已在这儿走了数年,抑或数十年了!此处没有时间、没有日暮,也没有黎明。我是昨天启程的,还是几十年前的往昔?连这一点都暧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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