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3 / 4页)
他当晚还搜集了所有的当事人的证词。第二天下午,他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约见了所有的人。
“他受命在远距离监视。如果您没有越过他的监视线,那他有可能看不到您……”
对于欧文的话,维德科恩德没有作任何评论。欧文接着向他解释说:那个凉棚代表了“生命的隧道”,中间的天球代表了“通向天堂的起点”。听完了欧文的解释之后维德科恩德也没有做任何评论。最后欧文又补充说:布鲁克先生希望死后就埋在那里。维德科恩德还是一言不发。欧文接着开始评论第六个世界奇迹:“看哪,这就是我们的胡夫金字塔……四根绑在一起的木棍。很简单但是也很巧妙!”维德科恩德没有理会欧文,他现在把全部的体力和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常规的调查工作中。现在收集脚印才是头等大事。
“我看就是这样了!”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当然还有谋杀案本身带来的挫折感。这一次,警方又没能预防谋杀……天哪!欧文半夜时分赶到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天堂公园……在天堂公园,约翰很快就会升上天界(A Paradise Park.John montera bientot jusqu'aux dieux...)……我亲爱的警官,您知道吗?这个地方原先差一点儿就被命名为天堂公园。”
“您对那个地点应该很熟悉,丹哈姆先生。在房子的后面,除了花园以外的地面都铺着石板。在花园里,有一条夯土铺成的小路横穿过草地。要想到达那个天球,就需要顺着这条小路走三十到四十米。在天球的前面还有一个凉棚,凉棚下面是大概五米的小路。在天球周围的十多米的范围里,园丁最近平整地面的时候刚刚铺上了一层新士。另外,草地上的草现在很稀疏,被雨水泡过之后和新土的效果一样,任何人从上面走过都会留下脚印。所以我们可以把这个范围再扩大一些。根据我们的测量,按照最保守的估计,如果有人要从草地接近中央的装饰性建筑,在周围十几米距离之内的土地都必然会留下清晰的脚印。但是,在现场只有受害者和几个证人留下的脚印。根本找不到其他脚印。在方圆三十到四十米之内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脚印。也就是说,在八点到八点四十五分之间,没有任何人从草地上走过。那条小路也是一样,夯土的路也会留下清晰的脚印。但是,凶手是如何下杀手的呢?凶手怎么能对布鲁克实施致命的一击?他又是如何离开而毫无痕迹呢?难道他来自云端?刚才我叙述这些内容,就是要强调您的证词的重要性。因为您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顺便问一句,在多勒小姐赶到之前,您一个人站在死者跟前有多长时间?”
轮到保罗·布鲁克被询问了,他爽快地承认他当时就是在那片树林里散步。至于艾美莉没有找到他,这并不奇怪。那片树林里有很多的灌木丛。
维德科恩德警官思索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像其他人一样,保罗的脸色严峻。他有明显的黑眼圈,一方面是由于疲惫;另一方面是受到惨剧的打击。但是他的眼神看起来比画家要坚定得多。保罗同时表现出暴怒和不安,他的黑头发乱作一团,也表现出他的惊慌。
“没有其他脚印了,我已经说过了。”
面对保罗坚定的语调,维德科恩德只好笑了一下。
总有一些夜晚是让人无法忘怀的。对于维德科恩德警官来说,那个夜晚绝对就是难忘的夜晚之一。他无法忘记那种乱哄哄的场景,在黑暗中的一片混乱;花园里随处可见的灯光,树上、立柱上到处都是防风灯;还有被雨水浸泡成烂泥的地面……更不要说现场十万火急的氛围。因为,任何降雨都会冲掉那些转瞬即逝的脚印。他们必须抓紧时间搜寻和研究软塌塌的地面上的脚印。
“布鲁克先生,”警官用特别温和的声音问道,“您能否告诉我们,您的父亲给您留下了多少遗产?”
“看看这儿四周,没有任何脚印。要知道,在这种烂泥地上,再轻的脚步也会留下清晰可辨的痕迹。这儿有布鲁克先生的脚印,有我的脚印,还有你的脚印,但是没有其他人的脚印了……亲爱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证实说,自从和艾美莉的争吵之后,整个下午他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大概七点钟的时候,他去吃了晚饭。他还去了客厅,但是那时候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雨停了,他去了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急需出去转转,因为他的神经非常紧张。他也听到了尖叫声,由于他一直在远处散步,所以听到的叫声很模糊。他也没有特别在意。他一直散步到九点,然后返回房子。他以前在附近见过的一个人找到了他,那个人自称是警察,而且要求他在得到新的指示之前不要离开。
“在请您再次叙述事情经过之前,”在开始一刻钟的盘问之前,维德科恩德警官先声明说,“丹哈姆先生,我打算先澄清一些细节,以便让您的头脑里有一个清晰的概况。所有的证人都一致同意说是在下午六点之前开始下雨的:这场雨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八点之后还有零星的雨点,但是已经不足以影响地面上的脚印了。在八点钟,布鲁克先生离开了饭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他活着。在八点四十五分,您在花园里发现他的尸体,倒在天球的前面。当您从小路上跑过的时候,您看到地上有一行清晰的脚印。那是布鲁克先生的脚印,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那串脚印从房子的后门一直延续到他倒下的地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脚印了,是吗?”
“他实际上是我们的一名警员。他的任务是监视您的出入,布鲁克先生。另外还包括丹哈姆先生的活动情况。但是我们的警员没有看到您在树林边散步……”
欧文懒洋洋地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凳子上。他的双腿交叠,手上捏着一支香烟,眼神惺忪。他的位置在衣帽架的后面,他好像是故意选择了那个位置,不想引起注意。第一个被叫进来的是年轻的画家。要不是欧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画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是我的过错还是他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