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第 六十七号病人(第1 / 9页)
他说:“如果你们不上屋顶,可以把外套和帽子挂在我后面的房间里。”
警卫回头望了一眼,“不用,他们已经搞定了。”
“他们让我们去屋顶帮忙。”泰迪说。
一张小方桌上有两罐咖啡,旁边还有几摞纸杯和几瓶牛奶。一名警卫坐在楼梯底下的另一张小方桌前,望着他们露出微笑,“第一次来,嗯?”
“没错,不过里面还是乱作一团。像这样的地方暴风雨吹不倒,但还是会钻进去作怪,明白了吧?”
泰迪朝他望去,此时旧的声音不断被新的覆盖,像在举行某种音波狂欢节,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撕扯着人们的耳朵。
泰迪说:“你们墙外就有三十个人手了。”
“是啊,以前听说过,可是……”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泰迪说:“别想太多,有时候就是运气好。”
“运气,”恰克说,声音带着些微颤抖,“这叫运气吗?”
“我不是占了便宜还卖乖,”恰克说,“不过这样是不是太容易了点?”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气味。一种工业用高浓度消毒剂竭尽全力掩盖掉种种臭味,如呕吐物、粪便、汗水的气味,以及最重的尿骚味。
两人又转过身来。
“只要能适应这个,”那个警卫说,“你对一切都会习以为常。”
“哎,别走,”那个警卫说,“还有好多活儿要做呢。”
“可不是嘛。”
“哦,太好了。”恰克说,他们转身欲走。
他竖起大拇指,打开门,让两人进入接待厅。
然后,各种噪音从大楼后方翻涌而出,从上面的楼层奔腾而下:轰隆隆奔走的脚步声,厚墙之间和潮湿空气中激来荡去的喊叫声,突然拔高又戛然而止的尖叫声,到处都有几个声音在同时抱怨。有人在大喊:“不行!你他妈的不行!听到没有?不准!滚开……”然后声音渐渐变弱。
“哪里有清扫工作要做?”恰克问那个在门边墙根处巡逻的警卫。
头顶,石梯的拐弯处附近,一名男子唱着数数歌《一百瓶啤酒在墙上》,他刚唱完第七十七瓶啤酒,正开始唱第七十六瓶。
“噢,当然。”泰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