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 / 6页)
格拉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克拉斯纳,只隐去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他说完之后,克拉斯纳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明白你的这些权利吗?”
“你旁边是什么声音?”他终于开口问道。
“我听这些权利干什么?”等她读完,格拉登发问道,“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在警察局的拘留室里,格拉登被允许打一个电话。把听筒放到耳边时,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工业肥皂味。他们之前给过这种气味的肥皂让他洗手,以洗去手指上沾到的印泥。这对他是一个提醒,他必须得在指纹被输入全国数据库之前顺利脱身。他拨出一个号码,在抵达西海岸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把这串数字铭记于心。这是互联网上某份名单里克拉斯纳律师的号码。
“关你什么事。我要联系律师,现在就要。在他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确实明白你刚才读的那些权利,明白得很。”
一开始,律师的秘书想把他打发掉,但他让对方转告克拉斯纳律师,说致电者是佩德森先生介绍过来的——这名字被挂在互联网的布告栏上。很快,克拉斯纳就出现在电话那头。
“好的。说起来,你的驾照是阿拉巴马州颁发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你好,我是阿瑟·克拉斯纳,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会有你打电话的机会的,就在你被正式收监之后。但是香烟,你还是忘了吧。那所县立监狱是禁烟的,我们就是如此关怀你的健康。”
“照相。”
“以什么罪名把我收监?你们没有权力再拘留我。”
她拿起照相机,那打量的模样就好像她以前从没见过相机。“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污染公共水域、破坏市政财产和拒捕。”
“明白。”
“克拉斯纳先生,我的名字是哈罗德·布里斯班,我遇到了点小问题。”
“布里斯班先生,你明白——”
随后,格拉登一五一十地把他的遭遇告诉了克拉斯纳,连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他在电话里把声音压得很低,因为拘留室里不止他一个人。这里还有两个等着被送往比斯凯鲁兹监狱的人,其中一人闭眼躺在地上,是个瘾君子,正处在放纵后的昏迷状态。另一人坐在房间的另一头,正留意着他,尝试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反正这里也没别的事可做。他觉得这人有可能是个卧底,一个装成犯人的警察,为了偷听他给律师打的电话。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得待在这个鬼地方。”
“要我说,这不是都明摆着吗?”
格拉登扬起眉毛,一脸疑惑。
“我们稍后就会谈谈联系你律师的事,”德尔皮说,“但是我想给你一个澄清自己的机会,说不定你都不用把钱浪费在请律师上,就能从这儿走出去。”她打开圆筒包,取出那台照相机,还有一袋孩子们喜欢得不得了的星巴克糖果。“这些都是什么?”她问。
德尔皮冲他一笑。“你忘了一件事,”她说,“你扔进圣莫尼卡湾的那个垃圾桶。”她带着胜利的意味点了点头,关上了录音机。
他明白他们想要什么:他的本地住址和他停车的地方。现在他们手里什么都没有。可他刚刚逃跑的事实,足以让一位本地法官找个适当的理由,给他们一张搜查令,搜查他的房产和汽车——只要他们知道房子和汽车在哪儿。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无论如何都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