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 / 4页）

“你父亲。”

“幸会。请叫我艾利吧。”

“说对了。”我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威利是莱尔的兄弟，你的舅舅；我肯定爸爸为了来这里，会答应任何条件的。”

“谁是布丽吉特？”

“Nein<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5">5</a>。问吧。”他非常礼貌地笑了笑。

他轻轻走进卧室。“布丽吉特是他已故合伙人的女儿，父亲死后参与了经营，他们一起合作有几年时间了。但我觉得她对威利一生的了解还没有你多。”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威利，”吃了几口蟹饼后，我说。“你介意吗？”

我跟着他走进去，踮起脚尖吻了他：“我可是有既得利益的。”

他看看我，然后微微耸了耸肩：“只是——你两个小时对威利的了解，就超过我一个星期。”

威利使劲点了点头：“是科隆<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6">6</a>附近的一个农民<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0_7">7</a>帮我寄了那封信；但那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人帮我寄信了。”

我放下发刷：“他可能正好有了说话的心情；我只是碰巧在正确的地方和正确的时间见到了他。”

大卫问他是否还记得曾寄给自己母亲一封信。

“我觉得不是。我意思是说，我和他还有布丽吉特在一起的时候，他……”他突然不说了。

开胃小吃立刻端了上来。

他终于笑了。

坐下以后，威利戴上一副金属框的小圆眼镜。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戴了眼镜就好看，让人性情温和，男人尤其如此。他仔细看着菜单，操着洋泾浜英语、法语和德语，接二连三地问着大卫一些问题。

我们躺到床上。“你知道谁想见他吗？”

当天晚上，我们乘出租车去森特城的“装订商”吃饭。以前常去的那个餐馆虽然就在出门拐角之处，但现在已经关门；而十五街那家的装饰又太让人失望：深色木地板，松松下垂的装饰网，墙上老一套的鱼画。

后来，他徒步向北逃亡，来到比利时与荷兰；那里的环境比别的地方稍微宽松一些。有人帮助他，也有人拒绝伸出援手。借不到或是偷不到鸡蛋和水果时，他就到树林里搜寻食物，只能靠经验去判断哪些浆果与植物可以吃；他的胃落下不少毛病，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谁？”

他就声情并茂地讲了起来，一边不停地打着手势填补言词上的不足之处。故事从一九三九年夏天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讲起：当时的弗莱堡，党卫军找到戈特利布家。威利的父亲，也就是大卫的外祖父，立刻知道灾祸来临，试图反抗，当场就被杀害；威利当时碰巧在一个邻居家里，听到了枪声；几分钟后，母亲和妹妹就被一辆卡车带走，从此再无音讯。那天晚上，他偷偷回到家里，装了一包东西，立刻逃跑了。战争结束以前的那几年里，他从一个城镇跑到另一个城镇，在树林里躲藏，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从未超过一两天；他始终没有承认自己是犹太人，只说自己是一个战争造成的孤儿。

他脸上现出怪怪的表情。

“讲讲你是怎么在战争中幸免于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