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 / 3页)
开门的男人怀疑地打量着她们,但米卡解释后,他咕哝了一声,就把门敞开了。阿琳被这个肮脏昏暗的地方弄得无所适从,但米卡似乎相当自在,而阿琳也喝得太醉了,没法跟她争吵。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米卡的嘴战无不胜——她躺到了台子上,解开了上衣。
她俩在车上就已经想好了文身的图案: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两侧各一颗星星。
阿琳记得在一些士兵的胳膊上看到过同样的刺青,便问萨卡;萨卡说那是弗拉迪想出来的。两颗星代表着中尉军衔;至于燃烧的火炬,代表着火是强大的男性力量,这种力量如果失去控制,便具有破坏性,其后果无法预料;如果善于使用,就能征服一切,就像他们训练的士兵。萨卡补充道,但你只是个女人,不会真正明白的。
但有一件事情阿琳是非常清楚的:文身标志着她是萨卡的女人,永远都是——这正是她的心愿。于是,轮到她时,她从容地卷起袖子躺到台子上,紧闭双眼,不理会那些刺痛,只是一心想象着如何把图案展示给萨卡:穿一件长袖毛衣,直到睡觉前,才缓慢地从头上拉下毛衣,自豪地向萨卡晃一下手腕,要让萨卡亲吻那个花纹,也许还要向它致敬;然后……热情似火、激情澎湃!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起来;如果萨卡喜欢这个刺青——肯定会的——也许自己会再刺一个:就在左胸,紧贴心房之上。
阿琳偏着头。“什么?”
米卡大笑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穿上鞋子,跟我来。”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别担心。男人们会喜欢的。”
几分钟以后,她和米卡就在车上了,目的地是四十公里以外的第比利斯<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9_15">15</a>。她们在第比利斯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街头下了车。阿琳穿着一双轻薄的鞋子跌跌撞撞地走着,她抓住米卡的胳膊,一起蹒跚地走下坡。萨卡说这座老城应该看起来像巴黎——甭管巴黎什么样。不过在这儿,阳台上晾满了衣物,你在巴黎可看不到这个——这话她倒很有把握。
“去哪儿啊?”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9_1"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9_1">1</a>格鲁吉亚:苏联15个加盟共和国之一,苏联解体以后成为一个独立国家,位于俄罗斯以南。
“弗拉迪知道的一个地方。”
“Tatuirovka<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9_16">16</a>?文身?”
“Da<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9_17">17</a>.”
阿琳皱皱眉。弗拉迪帅气迷人,但他身上有种野性和危险的东西;有时她发现弗拉迪正用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但就在她想说点什么时,弗拉迪总会坏坏地笑一下,说个巧妙有趣的俏皮话就滑过去了。萨卡说过,弗拉迪是天生的领袖,是一个善于运用“胡萝卜加大棒”的军人。他有时也很残忍,尤其是在老兵凶残欺凌新兵这件事上。但他的部下都对他绝对服从;米卡曾半开玩笑地说,弗拉迪总有一天会统治世界。
她俩走过越来越窄的巷子、越来越窄的建筑时,阿琳感到眩晕,全身松软,只盼望着快到了。谢天谢地,刚转进一条小巷,米卡就在一家灯光暗淡的小店门前停下了。阿琳勉强看到店子的窗户上贴着几张画——其实是卡通。巷子对面是家影碟店,店里甚至还有日本最新的影片出售。它旁边是一家陈旧破烂的纪念品商店。巷子里飘荡着忧郁伤感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