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4 / 4页)
翌日早晨,我驱车到一英里之外的一个居民区。街道两边的住家中有一些是改建而成的豪华两层小楼,但大部分还是朴素的错层式房屋和普通平房。穿过半个街区,只见一座柏木瓦屋顶棕色小砖房,房前有一块精心护理的草坪。这座房子如此低调地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我不禁有些惊讶——还以为他家的房子会有多炫呢!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1_1"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31_1">1</a> 体力劳动者多为周薪制。
他说德帕尔马是江湖刀客,刀法是出了名的。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又补充道。现在的德帕尔马过着含饴弄孙、侍弄花园的平静生活。社区警察对他也查得很严。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1_2"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31_2">2</a> 壮丽大道:即东壮丽大道,芝加哥街道,众多顶级酒店位于此。
有一次,我问奥马利,为什么大家叫他“外科医生”?
他向自己的花坛投去一瞥。经过上周的霜降,花坛里只剩凋谢的金盏花、萎蔫的鼠尾草和几枝瘦弱不堪的矮牵牛花。
“真他妈倒霉!”我一脚踢向水槽下的柜子。“哎哟!”
我尽力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我刚才——刚才在欣赏你的花园。”
脚趾上一阵抽搐,疼痛难忍。
我倏地转过身。一个男人推着独轮车从屋子一边走来;约七十多岁,一个大肚子颤巍巍地垂到松松垮垮的裤子上,汗衫里却隐隐露出壮实的肩膀和满是肌肉的胳膊。他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皮肤好像年轻时生过严重的痤疮——似乎并没想象中那么令人生畏。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1_3"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31_3">3</a> 字母“D”:德帕尔马(DePalma)姓氏的首字母。
如今酒吧已不复存在,而店主一家子,即人称“外科医生”的乔伊·德帕尔马仍住此地。他家以前是在壮丽大道<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1_2">2</a>工作的老员工,于六十年代搬到了郊区。不过乔伊的兄弟们并没有在当地并没有待很久;几年之后,有人发现他们暴尸于威斯康星州的荒野之中。那以后,德帕尔马便匆匆退休。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1_4"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31_4">4</a> 这是英语国家的万圣节习俗。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们社区宁静而安详;然而有一天,我却听到极少有人提及的一桩秘闻。显然,火车站后面是开过一家酒吧的。那里一直生意红火,特别是在每周五人们领薪水<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1_1">1</a>的时候,店主可以好好赚一把。但有一个周五出事了。大约凌晨三点,四个蒙面人持枪劫店,抢走了五万美元。事情传出,整个社区异常震惊。谁会在店里放那么多现金过夜呢?后来听到传闻,原来店主私下还经营着“民间金融借贷”的副业。
等我把碎片扫干净,天色已完全黑了,万物的轮廓隐没于厚重的夜幕之中。
“请问有事吗?”
我把扫帚放回原处。我这是怎么了?刚才怎么会对大卫发脾气?其实他有一点说得对,住在治安松弛的郊区确实无法保证安全。遇到这种事他就是要躲开不管、墨守成规以求自保。而我却会像大无畏的死士一样挥舞着利剑冲锋陷阵,绝不怯懦退缩。
我下了车,向房子的前廊走去。铁丝网门的正中写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字母“D”<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1_3">3</a>。我抬手欲按门铃,又不觉止住。我这是在干嘛?难不成要到一个黑帮老大的家里喝茶?我转身走回沃尔沃。
这的确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