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4 / 4页）

我换上一件T恤，走进卫生间，往脸上拍着保湿水。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曾经有人说我像格蕾丝·斯利克<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6">6</a>；我一直视之为高度的赞美;我和她一样，虽然都早生华发，但也同时有了成熟的气质。我快做完保湿的时候，新闻切回了主播的画面——已是一副严肃的面孔。

“丹·瑞安高速公路<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7">7</a>今天晚间发生一起车祸，一名二十四岁女子当场身亡。据目击者称，事故发生时，女子所乘车辆在行驶中突然失控，冲出道路中线，随后与对向驶来的一辆卡车相撞。”

我猛地抬起头，朝屏幕看去。镜头被雨水打得模糊不清，一时只能辨认出旋转而交替闪烁的红、蓝警灯。等到画面变清晰了，才看见一个警察站在高速公路边上，身后有一辆车，车头已被撞裂、轧扁。镜头摇到另一边，两个医护人员正把一副轮床往救护车后厢里抬。床上的尸体盖着白布；风吹起白布的一角，露出一小块蓝底、白色圆点的东西。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1"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21_1">1</a> 芝加哥熊队：芝加哥橄榄球队名。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2"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21_2">2</a> 史蒂夫·马登：美国长岛鞋类品牌，风格耀眼时髦，受到众多好莱坞明星、歌手喜好。

——镇定，艾利。

“你确实长大了，漂亮了。但是不管你看起来什么样，我都不允许你和一群十六岁的人去参加狂欢派对。”

“为什么？”

“因为你才十三岁。狂欢派对不适合你。而且你还没到参加的法定年龄。那个卡拉也不应该去那儿晃荡。不知道她妈妈知不知情？我应该打电话问下——”

“妈——”她尖叫起来。“不行！”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3"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21_3">3</a> 迈克尔·斯塔尔斯：美国南加州服装奢侈品牌，款式简单、年轻化而时尚，颜色多样。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4"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21_4">4</a> 美国法规规定，公民十六岁可以考初级驾照，考过一年后可以考正式驾照，考过则可以独立开车。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5"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21_5">5</a> 任血流淌：此系作者幽默，引用滚石乐队在六十年代发行的著名专辑《任血流淌》（内包含同名曲一首）。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6"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21_6">6</a> 格蕾丝·斯利克：美国迷幻摇滚歌手、音乐人、模特，生于1939年，成名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深色鬈发，脸型瘦长，两眼大而深邃，且相距较近，整体气质偏成熟、感性。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7"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21_7">7</a> 丹·瑞安高速公路：连接芝加哥城南和郊区、印第安纳州西北部和芝加哥市中心的枢纽公路，每日通过27.5万车辆，是世界上交通最繁忙的公路之一。

“要再听到什么狂欢派对，我就打电话找他们。”

“就知道不能跟你说！”话毕，她闷闷地不吭声了。

我转身继续做沙拉，但已全无胃口。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找巴里，他不在家。肯定是和健美操女王约会去了，让他们在暴雨里淋个落汤鸡才好！等了一个小时，还不回我电话；我打开晚间新闻频道，看他是不是遭抢、被杀或者打残了，从而有理由不回电话。

十点的新闻中充斥着“任血流淌”<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1_5">5</a>的事件。闲散的周末，或者说缺少重大新闻的日子里，媒体总要把方圆五十英里以内发生的每一桩车祸、谋杀与火灾都长篇累牍地唠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