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 / 4页)
抓她的那个人松了松手,但也只那么一下,然后叫另外两人中的一个脱下衬衫。一件迷彩衬衫。那人脱下衬衫,往外举着。弗朗西夺过衬衫,抓着他胳膊的那个男人尴尬地转过身。她解开毛巾,一边慢慢穿上衬衫,一边思索着怎么做——怎么都行——才能脱身,可她心知这都是白费力气。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因为我想做点贡献。”
她感觉不可思议地心境平和,于是放热水打算洗个澡,之后蜷在床上歇息。不出意外的话,破晓时分路易斯就能回来。但愿他会跟她说说一天的经历,他终于肯开口向她倾诉,想想就觉得开心。他们将会成为真正的伴侣,相守相携,相爱相知,诉说彼此的梦想和打算,共同抚养他们的儿女。她把浴袍挂到架子上,脱下衣服,正准备踏进浴缸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门被撞开。机关枪一阵扫射,墙上满是枪眼,之后传来西班牙语的吆喝声和呼喊声。
吃完饭,她在水池洗刷的时候,他抱着她的腰,把她拉近,亲了亲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圆了。“它将是最受人喜爱的小家伙。”
弗朗西抓着毛巾呆立原地。谁竟敢闯入<b>她</b>的家。她绕好毛巾,急忙走进前屋。三个脸蒙大印花头巾的人迅速围拢,全都用机关枪对准她。面对如此逼近的危险,她的勇气瞬间蒸发,皮肤因恐惧而阵阵刺痛。
路易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挫败感,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倔强的女人,正当他想告诉她的时候,外面又响起燃烧瓶的爆炸声。弗朗西斯卡畏缩了一下,接着就到厨房准备早餐:鸡蛋、玉米粉圆饼和车前草。她的厨艺已炉火纯青,他本以为黑帮老大的女儿肯定是个被宠坏的公主,可她做起工人阶级的活来就像天生一样熟练,令人想跟她生气都难。
“别开枪!”她喊道,“我手无寸铁。”
弗朗西边打呵欠边洗着餐盘。她没想到怀孕会这么累,她可以提早回家——因为打仗,银行下午关门早——然后洗洗衣物。这会儿她走到后院,从绳子上取下晾干的衣服。她想忽视那些噪音,可时不时传来的玻璃破碎声、远处的枪声、叫喊声和汽车鸣笛声怎么都无法忽视。她快步走进房间,一边叠衣服,一边祈祷着路易斯平安无事。
***
这是个动荡不安、难以预测的年代。银行里认识的一个女性朋友说几个起义军拜访了她那当教师的妈妈。他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门前,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他们穿着军服,肩上斜挎着步枪,脖子上戴着佛珠。她朋友的母亲特别害怕,直到其中一人说自己是她多年前的学生,老师才放松了警惕,给他们准备了咖啡。他们喝着咖啡,吃着点心,聊些有的没的,待了一个小时,感谢她给的咖啡之后就离开了。
他感觉自己有了反应,“不太急。”
弗朗西走进卧室,放下衣物。家里很安全,可以对打仗充耳不闻,也可以喝点咖啡,吃些点心,无视外面的混乱。待在家里,她的世界就变得更小、更有秩序。等到孩子出世,她的世界还可以再次缩小,变成只有他们3个,一家人共同面对世界。她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肚子。
她转过身,“路易斯,我不能离开自己的家,这一次我不走,没有你陪着我也不走。”她穿上一件红色衬衫和一条白色裤子。
其中一个人抓住他,她的毛巾差点滑落。
“所以才要你离开几天。”
“别!”她哀求道,“别伤害我,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弗朗西斯卡默不作声,接着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穿上衬裙。衬裙的腰部越来越紧了。她回到床前,“没错,很可能是个圈套,也可能不是,但最终都会不再重要。不管是谁提供的武器,他都在和你朝着同一个目标奋斗,至少暂时如此。你拒绝不了这次交易。”
“急吗?”她双手爱抚着他的肩膀,向着胳膊滑去。
她要保证围绕他们的只有爱和安全感,如果上帝允许的话。
“我要去维达尔公园会面。”
她意识到自己又祈祷了一次,她满心希望上帝有在聆听。她好长时间没去过教堂了。和她一样,路易斯也是个天主教徒,只是不太严格遵守教规。她不怀念做弥撒、领圣餐和听布道,这些只会令她心烦,但如果上天能保佑他们,她就欠了他的人情。
她放下平底锅,滑下胳膊抱着他,眼中又流露出那种充满欲望的色彩,“你说什么时候走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