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风(第1 / 29页)
“华纳兄弟电影公司可以用你的话来当台词。”我说。
“他们已经用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多了一位顾客。一辆车嘶鸣着停在外面,店门一推而开。一个看起来有些匆忙的家伙走进来。他抓着门,迅速地打量整个地方,眼神单调,眼睛闪亮乌黑。他打扮得很体面,面庞黝黑,狭长的脸颇为英俊,嘴唇紧绷;身穿着深色衣服,白色手帕羞答答地探出口袋。他看起来很冷静,但似乎又有些紧张。我猜是因为热风的关系吧!我自己也颇有同感,只是少了冷静。
他看看醉汉的背后,醉汉拿着空杯在玩跳棋。新顾客看看我,然后沿着酒馆另一边一排高背双人椅看过去,所有的位置空无一人。他走进来——经过那位坐着晃腿、自言自语的醉汉——对着年轻酒保说话。
“不认识。”
“他应该回家了,我应该叫辆出租车送他回家。他把下礼拜的酒都喝上了。”
“这种夜晚,随他去吧!”
“对他不好。”小伙子对我皱着眉。
“威士忌!”醉汉头也不抬地叫唤。他弹弹手指,没有拍打吧台,为的是不惊动他那一堆铜板。
1
那天晚上吹起一阵沙漠之风,那干热的圣安娜风,翻山越岭而来,卷起你的发丝,让你神经紧张,皮肤发痒。那样的夜晚,每个喝酒的聚会最后都以打架收场。温顺的小妻子会感觉像拿着刀刃,打量着老公的脖子。任何事都可能发生。连在鸡尾酒吧都可以买到整杯啤酒。
我走进住的公寓对面新开的迷人的酒吧。酒吧大概开了一个星期,没什么生意。吧台后面的小伙子大约二十出头,看起来好像一辈子都没喝过酒。
里面除了我,只有一位客人。一个醉汉歪歪斜斜地坐在凳子上,背靠着门。他前面整齐地排着一堆一毛钱铜板,大概共两美元。他用小杯子喝着黑麦威士忌,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远远地坐在吧台的一端,买了啤酒,说:“老弟,你果真把云挡在了九霄之外,我没说错吧!”
小伙子看着我,耸耸肩。“我该不该去?”
“是谁的胃?反正不是我的。”
小伙子替他斟上另一杯威士忌。我想他在吧台后面加了水,因为他转过头来时,一脸罪过,好像踢了他老祖母似的。醉汉丝毫不在意。他从一堆铜板里拿出一枚,谨慎得好似外科医生切除脑瘤一样。
小伙子走回来,替我的杯子添啤酒。外面的风呼号着,偶尔把彩色玻璃镶嵌门吹开几英寸,那可是一扇很重的门。
小伙子说:“第一,我不喜欢醉汉;第二,我不喜欢他们在这里买醉;第三,我从来就不喜欢他们。”
“我们才开张,”小伙子说,“生意得慢慢做。先生,以前来过吗?”
“嗯哼。”
“住在附近?”
“就在对面的柏格蓝公寓,我叫菲利普·马洛。”
“谢谢你,先生。我叫卢·培卓。”他靠在我对面擦亮的吧台上,“认识那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