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3 / 3页)
“祁妈,我高中毕业了,能照顾弟弟。您的年纪一年大起一年,也总该有个归宿……”卫思慧劝道。她一次次地劝……
祁寡妇说“唉,几年未见,我真想他俩啊!”
纪刚想了想,问:“卫光男在江口从事什么职业?”
“她姐带他走的那年,他好像高中还没毕业。”祁寡妇说。
傍晚,卢涛赶回宾馆,一进门身子便软在床上,疲惫不堪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离开卫家的?”
“卫市长两口子去世第二年,原本我打算等光男也长大成人再走。”保姆说起一段与卫家的友情:文革时期卫思慧的父亲在部队上,她的母亲走“五.七”道路带一双儿女到了偏远的农村,从小在城市长大,对农村生活一点儿也不熟悉。那会儿没有电磨什么的,推碾子压磨她哪里会哟。一次推碾子,毛驴倒是套上了,可怎样的吆喝,它楞是纹丝不动。她商量呵哄呵,只差点朝驴叫爹。毛驴死不给面子。情急之下卸掉毛驴,自己抱着碾杆推碾子。祁家的寡妇;后来成为卫家保姆的人出现了。
“天呐,闲着毛驴不用,你怎么替它拉套?”祁寡妇对细皮嫩肉的城市女人行为不解。她说,“你可别心肠软,毛驴吃草吃料,天生奴打奴做推碾子压磨的命。”
“我怎样赶它,就是不肯走。商量也商量了,软的硬的都不行。它不干,我就得干,家里的玉米面吃光了。”她无可奈何地说。
“哎呀,你没给它戴蒙眼儿。”
“卢哥,累成这样?”小庞提议,“洗个热水澡吧,解解乏。”
“我都扯猫尾巴上床了,哪有力气洗澡啊。”卢涛说,“我还没向纪局汇报呢。”
“你还是歇一会儿,晚上再汇报吧,纪局刚睡下。”小庞说。
“什么蒙眼儿?”
祁寡妇从磨房的柱脚上摘下块黑布,给毛驴戴上。
“为什么捂它的眼睛,那样能看得见东西吗?”她大惑。
“看见东西它肯转圈吗?不转圈咋推碾子拉磨?”祁寡妇帮助重新套好毛驴,轻喝一声:驾!毛驴一圈圈拉起碾子来。
从此她们成为朋友,返城时她拉来祁寡妇,在她家一呆就是七八年,她早成了卫家一员。以致卫夫妇病逝,她主动承担照料卫家两个孩子的责任。那年,有人给祁寡妇提媒,是位丧偶的离休干部,她很犹豫放心不下卫家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