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2 / 2页)
两位刑警并没在那个夜晚合眼,卞二懵的呼噜打出国际水平,他们根本睡不着。他们两个只好坐在床上等到天亮。
不久,有人敲门。
“您找谁?”小庞去开门,面前站着一中年人,他问。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中年人吞吞吐吐地说,“……呼噜是否能打得轻一点。我神经衰弱很厉害。”
“唉!不瞒您说,我今晚也不准备睡了。”小庞表现出无可奈何。
“你不能动她!”张金彪从小到大第一次敢与父亲顶撞。女人是不能谦让的,儿子这样想。
当爹大火气在燃烧中如遇泼水般地熄灭,他见儿子眼里充满仇恨,暴露出他对那个女人的倾慕远远超过自己。或许为父动了恻隐之心,强烈的占有之心逐渐动摇。他说:“你们到了啥程度?”
啥程度?儿子理解父亲话所指的程度含义。在那个并非含蓄而是人性被扭曲、桎梏的年代。有些本应可直白的东西,变得曲曲折折。一个农村青年会对他所爱慕的女人怎样做?他没勇气,也不允许他有这勇气直白地向她表明。
“说呀?程度!”父亲紧逼,似乎还不死心,寻找某种空隙。
“我给她写了纸条。”张金彪觉得话说得拗口,且不好意思。
整整一夜沉睡的卞二懵醒来竟说:“我没听见你们打呼噜。”
他们两人相对苦笑。
当天,他们一起乘上去卞家窝棚的长途公共汽车。
“她回信了吗?”
“没,没呢!”儿子的嘴唇前有白色光亮一闪。
也就是这一闪,确定了为父极尽责任和风格。儿子长相在卞家窝棚中,算是帅小伙。制造者甚为遗憾的是,儿子生着兔牙,很突出,将一张美好的脸给败坏变丑。他想,得把机会留给儿子,于是他极不情愿地撤出了。
张金彪对父亲的风格,持怀疑态度。小心翼翼地接近目标的同时,悄悄地提防父亲。大约在那个冬季,孤独在知青点的谭韶芬,开始思考是否接受张金彪……
“村里许多人都说这事不能成。”卞二懵说,他已哈欠连连,说,“明天我们道上再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