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1 / 3页)
“呀,好苦呦!”局外人郁冬冬尝口干苣荬菜,惊呼道。她问:“穆队,你喜苦的东西?”
小璇是孙威的妹妹,且惟一的妹妹。童年的孙璇,像一只百灵鸟,从早到晚的歌唱,时常在他们俩身旁盘旋。她为拿一个青年业余歌手比赛,竟和一白发苍苍的评委上床。拿奖后她与那个评委去了南方。穆楠生再也没见过她,从没提起过她。
“他死啦,小璇带着个女儿回来。”孙威脸上显出了苦楚的神情。从百叶窗透进的条状的光线,顿时把痛苦表情割得支离破碎,他沉重地说,“天真,总要付出代价的。”
一个女服务员开始往上端菜,显然是先安排好的。啤酒屋的菜有自己的特色,以凉拌为主。黄瓜丝金针蘑,糖醋心里美,芥茉鸭掌……还有一盘炸干苣荬菜。
“这是什么东西?”郁冬冬不认得这道菜。
“苣荬菜。”孙威看穆楠生一眼,将一碗炸熟的酱往他的面前推了推,说:“小璇听说你来,特地打发人到农贸市场买来的,她说你爱吃苣荬菜蘸酱,呶,肉皮辣椒酱。”
椰岛啤酒屋店面比穆楠生想像的还要小,招牌做得也不抢眼球。
“你终归为省钱。”见了面,穆楠生便不客气地说。
听惯责怪话的孙威不在乎地笑笑,眼睛没离开郁冬冬。
“他总是欺负你。”她为孙威鸣不平了。
“从入小学起他就欺压我,几十年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饱受铁蹄蹂躏。”孙威像小常宝见到解放军控诉土匪罪状似的,几乎是字字血,声声泪啦。
“苣荬菜。”穆楠生心里头啊,此时正是苣荬菜鲜嫩的季节,田野长满水灵灵的苣荬菜,偶然可见早熟的一两棵,绽开着黄色小花。孙璇便是一棵早熟的苣荬菜。
“楠生哥,我嫁给你吧。”还是中学生的孙璇大胆地说。
“傻丫头。”穆楠生的手指戳下她光滑的额头,严肃道:“孙璇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呵。”
“小璇因你哭得好伤心。”后来孙威告诉他。
“她真是个小傻瓜!”穆楠生说,仿佛天下的苦涩全灌注到他的心田里,他是倒不出来,也不想倒了,世间的事情就是这般说不清道不明。人的心里珍藏一块苦涩,并非是件坏事啊!让回忆带些苦涩,那样人生才更真实,才更有滋味,才更值得回味。
“我成了罪大恶极的土匪座三雕。”穆楠生这样说浓厚了某种气氛。
在孙威的引导下,穿过大厅,又越过橱房,进了一间像卧室的房间,虽然摆放了餐桌,靠墙那张单人床让人想到这里不是餐间。
“我妹妹的闺房。”孙威见他们俩愣愣地站着,说:“坐,坐呀!”
“妹妹?”周围散发着某种香水的浓烈气味,令郁冬冬突然收敛笑容,她见床头放着大布娃娃,猜想被孙威称为妹妹的人年龄不会太大。一个腰缠万贯的企业老总,与妙龄女子联想在一起,是怎样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喔,是我亲妹妹。”孙威一眼看出郁冬冬的误解,转向穆楠生,“是小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