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宁城往事（第3 / 3页）

这真是一个叫人沮丧的结果！

叶父似乎注意到了范小梵的眼神，连忙解释道：“这是她妈妈，早就去世了。”

就案件本身而言，办案者的希望大都与美好背道而驰——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大的讽刺？

遗照并不是叶雨欣的。叶雨欣的照片紧挨在旁边。相较于叶雨欣的青春靓丽，前者更多了一份成熟和沉着，虽然她们同样美丽动人。

这世界只有两座城市，一座叫得，一座叫失。

叶雨欣接受治疗的时间是案发前两天。

“其实雨欣这孩子很懂事的，好强又孝顺，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啊！”

那位心理主治医师这样告诉范小梵：“她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浑身瑟瑟发抖，一直在哀求我一定要帮帮她，否则她就会没命。我让她不要害怕，说出来，她却突然阴森地哈哈大笑，说‘医生我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想闻闻消毒水的味道，所以才来了这里……’”

宋河知道这种情绪再蔓延下去，一定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因此他向叶父说了句“节哀顺变”之后，马上切入了正题。不过对于宋河的询问，叶父并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线索，他声称女儿叶雨欣在母亲患病去世之后，一直都由他精心抚养长大。

范小梵问那位心理医生，造成叶雨欣心理疾病的缘由究竟会是什么，心理医生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而后如实告知：“其实，这是没有一定标准的。往常，我们之所以能给出诊断的结果，那也是由于长期与患者进行接触、观察，而后才敢有定论。不过，就我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病症，都跟童年的经历有关。就像一颗种子撒在大地上，破土而出、茁壮成长之时，突然遭到了暴风骤雨，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对它此后的生长一定会产生影响。这个影响可大可小，有的甚至还有潜伏期，然后突然爆发。”由此，案件的聚焦点拐了个弯，落在了叶雨欣的童年。

像这座城市的许多中产阶级一样，公司分给这位会计的房子有80多平方米。房子被叶父收拾得井井有条，十分干净。但范小梵以女性的直觉判断，这所房子里似乎少了些女性的气息。果然，当那幅硕大的遗照出现在眼前时，范小梵才恍然大悟。

得失全在角度。

叶雨欣的家位于本市江煤公司的家属院里，显然，叶父就是江煤公司的员工。

叶父的语调充满了无限感伤，尤其是他泛着泪光强颜欢笑时，叫人十分难过。

“究竟发生过什么？”

叶父和善地笑了笑，说：“没关系的。人这一辈子，就是爬山坡，过了这道山梁，以为从此平平坦坦了，其实还有更多的山梁在前头等着呢。”

宋河和范小梵在走访包括叶雨欣的小学同学和老师、初中同学和老师，以及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邻居们时，都在用同样的期盼问着这句话。然而，这些人的回答却通通如出一辙。叠加的事实不得不让宋河和范小梵相信：叶雨欣是在一个非常健康的环境下长大成人的，并没有任何不堪回首的过去。

范小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点尴尬地嗫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