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案 阴阳火毒虫(第4 / 5页)
关键时刻,韩飞决定重新翻阅尸检报告。他还没忘记,尸检那天,尸体的口、鼻、眼睛处确实有一片片白色的苍蝇卵块,但没有散开蠕动,很明显还没发育成幼虫。一般来说,人死后最少几分钟、最长两个小时内就会有蝇在尸体上产卵,当然必须是在有蝇类活动的地方。
“其实,就是一个小偷进去,发现了尸体,一个尖叫就把隔壁的大婶招了过来。现在,那大婶非说那小偷就是凶手。”老高挤着眉头说。
但鸡场依然有不少这种胶鞋,是职工们雨天专门打扫鸡舍时穿用的。鸡场共有职工8名,其中4人是外地民工,双休日由他们负责值班。根据调查,双休日两天4人都没出去过,只有星期日晚上谢小龙出去买过酒。韩飞提取谢小龙穿过的鞋印比较,与现场鞋印一致。
床上的尸体已经开始渗出液体,白色的蛆虫在尸体上、床单上蠕动着。而更加让人吃惊的是,那尸体居然断成了好几块,歪斜、不整齐的切口就像是凌乱的线条一样,攀爬在尸体的表面。
谢小龙,21岁,户口所在地为海角市,过去有过小偷小摸的不良行为,但来鸡场工作后,同事还没发现过这类事情。谢小龙干活也算尽心尽力,由于家中生活困难,所以很少花钱。经过一天的审问,谢小龙哭了。最后,他承认去了场长的办公室。
卧室里的窗户紧闭着,空气不流通,加之有尸体的缘故,室内气温随之上升。死者位于卧室的正中央,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短裤和一件白色背心,平躺在床上。从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死者熟睡的时候死亡的。
“星期日那天晚上,我去买酒。当时下着小雨,路过场长办公室时,我看见屋里没有亮灯,心想祖场长可能回家了,就好奇地过去拉了一下房门,一拉就开了,没有上锁。于是,我大着胆子走进去看看,原来没想过偷钱。进去后,屋子里比较黑,我拉开了窗帘,但依然没敢开灯。可我能依稀看清东西,桌上有一把剪刀,我就想看看桌里有没零钱,用剪子一别,锁就下来了。”
祖洁英的尸体全身赤裸,仰卧在单人床上。韩飞经检测之后发现,死者颈部有明显掐伤,两眼及内眼睑等呈严重窒息特征。两眼和口鼻等处,有成片的蝇卵依附着。阴道内检测出了精斑,证明生前与人发生过性关系。
我没见过这么古怪的情况,脑筋一时转不过来。韩哥推了推我的手肘,让我马上回过神来,“测一下尸块的温度。”
现场外屋地面有大量的泥鞋印,窗户半敞着,窗台上留有明显的泥鞋印。办公桌的抽屉被撬开,但保险柜没有被撬的迹象。吴智一时间还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里头有多少钱。
确实,有些尸块已经接近高度腐烂的状态,几乎看不清轮廓了,而另一部分尸块依然完好,即使上面也有不少虫子,但尸块的轮廓还是很清晰。
韩飞初步了解了一下,死者祖洁英,24岁,高中毕业,独生女,家里有父母和奶奶。其父祖吕先与村子里的姜满创办饲料加工厂。姜满之子姜丰与祖洁英同岁,也是高中毕业,二人自幼青梅竹马,十几岁就定了娃娃亲。优越的家境让姜丰变得懒散、不思进取。二人常常发生口角。特别是近两年,祖洁英经常和吴智在一起,更让姜丰心烦意乱、怒火中烧。
小平房里的光线不怎么好,让人感觉很压抑。还没踏进去,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腐臭味。进了屋子里,闷热、潮湿扑面而来,夹带着尸臭,几乎要把人熏晕了。我看了看屋子里紧闭着的窗户,疑心即使是室内空气不流通,也不至于这么闷。直到走进卧室,我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温度比室外还要高。
谢小龙顿了顿,继续补充道:“结果,里头就二十多块钱。我拿了又朝里屋走,发现床上好像躺了一个人。我当时就吓坏了,头发全部竖了起来,马上跑了出来。但是,我没敢从大门出来,怕被人看见,就从窗户跳了出来,一路小跑去买酒……第二天才知道她死了……”
“哦,里面的情况太怪异了,你还是直接进去看吧。”老高领着我们往他身后那座小平房走去。我憋着笑,提着法医工具箱,紧跟在老高和韩哥身后,进了小平房。
韩飞根据现场的勘查结果,鞋泥印没有靠近尸体处,证明谢小龙确实没有撒谎。若真是这样的话,是女死者死后,谢小龙才进去偷钱,这便排除了他杀人的嫌疑。那么,祖洁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杀的?杀她的人又是谁?这依然是个谜。
“谁问你这个了,我说案件。”韩哥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像是人为切割。”韩哥说道,他又指了指尸体的两个部分,“而且每个部分的尸体状况也不一样。”
姜丰被划入了可疑人的行列。韩飞根据现场泥土鞋印分析,是橡胶雨鞋的鞋印,属雨中或者雨后不久所遗留。当地是从星期日,即8月6日晚上5点开始下雨,下了一夜,星期一早上6点后已经是晴天。
这具尸体的状况比我之前看见的都要可怕,我忍住呕吐的冲动,凑上前观察,切口上有不少白色肥嫩的蛆虫在密密麻麻地蠕动着。再往切口深处看,居然隐隐约约露出了里面的骨头。骨头上还沾着零星的腐肉,但大部分已经被蛆虫吃得很干净了,完全不见骨头被切断或被切割的痕迹。
根据姜丰自述及家人证明,他星期日晚上确实没有外出。鸡场职工反映,星期六上午,祖洁英就来了鸡场,没有发现别的人进来过。调查发现,留下鞋印的鞋是一种高腰雨鞋,这种鞋已经很少有人穿了,尤其是年轻人更不穿这种鞋了。
“这是两具尸体切块拼凑而成的?”我刚说完,韩哥的手就照我的脑袋用力一敲。他指着尸体上的一个断口,示意我仔细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