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原形毕露（第2 / 13页）

李唯西紧紧握着拳头心痛如绞，戚戚道：“我十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全都是因为你们。”

李唯西原想同她说一样的话，如今便什么都不需要说了。他紧紧握着手机，低语道：“摘星，我需要你。”

宋摘星看着坐在轮椅上满头白发的顾伯棠，眼泪跟着簌簌流个不停。他那么瘦，脊背佝偻,眉间尽是沟壑，连胡茬都老了。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二十年挥霍，何况是他最重要的二十年，他和李唯西本都不该受那些苦。

声音甫一落地，李唯西忽然抬头。他想到了她的弱点，只是还没开口，便听对面的宋摘星说道：“那么只有一个办法让她开口，她做了坏事，一定心有恐惧，那件事本身就是她的弱点。”

她说到此处，李唯西一忙上前，“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

孙鸣干脆推门进去，却陡然迎上肖雅洁微笑的眉眼。

姆妈跌坐在地上，呼吸有些不稳。眼看夏天都快过去了，空气还是闷得人难受。

两位警察有些疲惫，知道孙鸣一直跟进肖雅洁的案子，如今只对他摇了摇头，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的突然质问让姆妈再次缄口，她别过头不去看他，似乎唯有这样她才会好受一些。

“是我对不起你，当年不该揪着你不放，是我做了亏心事。”

孙鸣叹气：“你就算不说，唯西也会治好林雨泽，让他揭穿周鸣山。你说了还能减刑，这又是何必呢。”

苍老而松弛的手覆上面颊抹了一把眼泪，姆妈沙哑着嗓音道：“是你救了落雪，是你救了她。可我当时也是不得已啊，求你原谅我。”

肖雅洁的手指还保持着夹烟的姿势，她没向孙鸣提任何要求，淡淡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周鸣山无关。”

站在后面的李唯西眸光变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伤害林落雪，心尖袭来密密麻麻的痛感。

为了肖雅洁的事情，孙鸣特别从单位赶过来，希望审问环节有所突破。肖雅洁参与非法游戏设计与实施，罪行已经板上钉钉，只是李唯西嘱咐他务必盯着肖雅洁，让她说出周鸣山的罪行。然而一连多天肖雅洁就是不松口，根本没有招出周鸣山。

李唯西眼眶涌出热泪，颤抖着道：“我父亲当年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博士，他远渡重洋学习心理学，就是为了给汉州的人看病。他拒绝美国大学职位邀请，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让更多人得到治愈的机会。他呕心沥血看好了那么多人，不求荣耀，不求报答，而你，你们！你们毁了他，你们毁了他的事业，毁了他的梦想，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下半辈子，你以为一句请求原谅就可以云淡风轻地抹去对我父亲的伤害吗？！”

孙鸣一直守在门口，等两位警员出来一忙迎上前去，给他们递了面包和橘子汁。

姆妈的身子一抖，她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云密监狱。

孙鸣轻踮着脚靠近她，疑惑道：“周鸣山不惜利用你，又设圈套让唯西亲手将你送进监狱，你该恨他才对。”

宋摘星从顾伯棠的身后绕出来与李唯西站在一起，姆妈还在碎碎念着，捂着心脏的地方不停地落泪。

肖雅洁一身囚服，脸上素净无比，没了往日的精致妆容，显出一分将老之色。然而她唇角扬着笑，深深的笑意带着轻蔑和不屑，给人刺骨的寒意。

“我老了，你也老了，我们这一辈子活得糙，活得不随性。我不知道落雪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害她，当时那么骂你那么闹，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心一惊，“你知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