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4 / 5页）

于是她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走向那棵七英尺高的圣诞树。这是昨天才送来的。她拿起一串彩灯，查看附在电线上的白色标签：没有UL<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1_2">2</a>的，只有一堆字母和数字。

然后，她快步跑下屋后的台阶，进入前厅，从挂钩上取下派克大衣，走到父亲的书房门口并敲门。

“我家那口子在消防队当过志愿者，这是他的爱好。”

她洗了脸。毕竟三十八九了，要用一些化妆品才行，于是勉勉强强猛地刷了几下唇膏；耳边响起奶奶的另一句话：“即使匆忙之中，也要涂点儿唇膏，才会让你显得从容不迫”。

一丝不安涌上莱拉心头；于是她马上起身，把空纸杯塞进垃圾箱：“好啦，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安妮，可我得走啦。圣诞快乐！”

匆匆套上厚毛衣、牛仔裤和靴子以后，她走进卫生间，把头发梳成马尾辫。黑头发，黑眼睛。“我的吉卜赛小姑娘，”爸爸曾经这样叫她。不像丹尼，丹尼是浅黄色头发，蓝眼睛。没人会认为他俩是双胞胎；甚至有人不相信他俩是一母同胞。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她没见过自己婴儿时期的照片——奶奶给他俩相同的穿着打扮，他俩至少两岁以前都一模一样——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需要带点儿什么吗？”

“也许是虚惊一场。”莱拉喝下了最后一口拿铁。

“好的，宝贝儿。”

“也许吧。”安妮似乎并不相信。“三台消防车，两台卡车，这还只是开始。顺利的话，就会只有一声警报。”

“嗨，爸爸！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出去一趟。”

安妮点了点头，似乎她也明白，这种肤浅的交流已到尽头，是时候回到各自的世界里去了；于是起身再次拥抱莱拉：“我早就知道你很有出息，你一直都那么优秀！替我问候你爸爸！还有，节日快乐！”

她拔掉插头，走上楼去。房间里的摆设依旧和她离家以前一模一样。镜子边上，塞满中学时期的纪念物。那些玩具动物依然堆放在墙角。一个10英寸高、8英寸宽的相框依旧立在衣柜上，那是奶奶的遗像；已经过去六年了，她依然思念奶奶。奶奶之死打碎了她的小天地。难道生活不应该扩大她的视野？不应该带给她新的体验、见识新的人物？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天地在不断缩小呢？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1_1"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1_1">1</a>埃文斯顿：芝加哥北岸小镇，离市中心约19公里。

她走过去把插头插回电源插座。微小的粉、蓝、绿光突然亮起，在树枝上闪烁不停。她眉头一皱：这些灯没问题呀。刚才准是短路了。她看了一眼那些装饰品盒子（那都是她从阁楼里搬下来的），成打的饰品依偎在好几层薄薄的纸巾里。原本打算今天下午用它们来装饰圣诞树的。热奶油朗姆酒和树枝修剪——这是希利亚德家的传统。瓦莱丽姑妈也会过来相聚。莱拉决定开车去布莱恩杂货店再买一些灯泡。

<a id="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1_2"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start_11_2">2</a>UL：美国安全检测实验室（一家产品安全测试和认证机构）。

“你的意思是……”

她推门进去，外面的光线趁机从帘子边缘涌入。屋里唯一的光线来自于电脑显示屏。父亲正伏案于此，脸上跳荡着一层淡蓝色。

“警报声越多，火情越严重。比方说，三声警报，消防车就会多达九台，卡车六台……，就是说，要乘以三。”

“请进。”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