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1 / 5页）
“那你想要什么？”
凯西从书页的边上看过去，听着达尔如何移动棋子的话语，比利却心不在焉地用指头摸着脖子上垂下的蓝绿色和银色的坠子——亚力克诗说过这是比利母亲给他做的，因此他总是戴着，即使洗澡也不取下来。
“呃，就为了一事，你认识SDS的头儿们。”
佩顿舔了一下卷烟纸；满意可不是一个可以形容他的词儿。他总是不停地踏脚，卷烟卷，检查这检查那的，反正停不住。佩顿没怎么说起过他的经历；但凯西知道，他生长于爱荷华的一个小镇，那儿靠近内布拉斯加州边境。佩顿还是个婴儿父母就离婚了，母亲打两份工娘儿俩才能勉强度日，佩顿或多或少也算是自己养活自己；他也非常聪明——在爱荷华大学期间享受全额奖学金（退学就没了）。但他怨恨一切：怨恨父亲遗弃了他们娘儿俩，怨恨母亲只顾挣钱常把自己丢在一边；怨恨这个世界让自己失望。凯西看着佩顿：佩顿划燃一根火柴，点燃了大麻香烟，狠狠吸了一口；握着那支大麻香烟，安静地坐着——这是他唯一安静的时刻。
“你也认识啊。”
“现在咱们谈谈战略战术。”
“可你才算是真的认识他们，你有影响力，我需要你的帮助，为了SDS全国大会。”
亚力克诗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收音机里克罗斯比、斯蒂尔斯&纳什<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11">11</a>的演唱打破了沉默。
泰迪插话道：“达尔，去年夏天我之所以登上赶往芝加哥的公共汽车，唯一的原因就是你！你让我们相信我们有能力改变社会，能够停止战争，能够创造新的秩序！可现在……”他摇动手腕，手镯链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手镯是他从威斯康星戴着回来的，上面刻着他的身份标识。
“你们的观点究竟是什么？”
凯西一下子紧张起来，不过达尔好像若无其事：“我倒认为我是在不断前行；而你，佩顿，还得继续成长。”
“我们需要你回来，老兄！”
比利高兴得脸都红了。
“大会六月份才开呢。”达尔说道。
“走得好，”达尔对比利说，后者正把一颗棋子深入敌阵。“你赢了。”
“这我知道。”
凯西也从未见过达尔如此知足。当比利的某一步棋走得很好时，达尔就身子前倾，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比利就笑得合不拢嘴。他们这几人正在变成一个家庭——凯西想着，一个奇怪而不合传统的家庭，但的确是一个家庭；当然也免不了一两个兄弟姐妹不那么和睦，有时候也会到一触即发、一走了之的地步；不过，这不是一般的家庭常常发生的吗？亚力克诗和达尔打理着他们的窝，其余的鼓动着翅膀出去冒险，但总是飞回来栖息。
“你曾经是……见鬼！……曾经是<b>达尔·真他妈有种的·甘特纳</b>！我们在爱荷华大学经常听到你的事迹。没人能像你那样讲话、那样组织抗议活动！我的意思是，在SDS<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9">9</a>里面，你仅次于海顿<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36_10">10</a>；可现在呢，瞧瞧你那样子！”他手一挥。
达尔放下手中的“车”（这枚棋子他已经握了好一阵），看着佩顿；比利也看着佩顿；亚力克诗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佩顿身上——这正是佩顿所喜欢的！凯西如此想道。
达尔本来看着棋盘，这时抬起头来：“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达尔问道。
“甘特纳，你现在是怎么啦，老兄？”佩顿吹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然后把大麻香烟递给泰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