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 / 4页）

“你难道不读《古兰经》吗？喝酒和赌博都是撒旦干的事。”虽然他用波斯语回答，但安娜还是大致听懂了。他回头看了看，说：“买酒可是重罪，是堕落的根源之一。”

学生们表现出来的希望和恐惧，正像安娜在其他地方见到的那样。

拉蕾的瞪着眼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学生们自由交谈起来。安娜听到他们英语和波斯语混在一起。“但我们现在自由了。”……“支持君主制的人错了”……“沙阿的支持者”……“反革命”。

“伊斯兰教法禁止贩卖酒水。”

安娜吓了一跳。她知道拉蕾喝红酒，偶尔也喝啤酒，可威士忌是烈性酒呀！也许是她在舞厅学会的。安娜不喜欢鸡尾酒和马丁尼酒，以及那些名字稀奇古怪的饮品。那种味道过于成熟，让她想起加里·格兰特的一部电影。影片中，他和凯瑟琳·赫本<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7_1">1</a>优雅地举起鸡尾酒杯，轻轻在嘴唇上一点。对于单纯而笨拙的安娜来说，这可是个高难度动作。

没人回答，学生们好像都很困惑。“这不是在套你们的话。”她补充道。“这个问题应该提出来。”

拉蕾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这一回那个男人抬起头来。“我这儿没有你要的东西。”

“同学们！”她提高了声音。这下班上安静了。“那么，如果不是每个人都同意改革，情况会怎样呢？如果只有一部分人想要改革，改革还应该继续吗？”

“你什么意思？”拉蕾的脸红了，声音尖锐起来。她转向安娜，用英语说道：“只要他想卖，就会一卡车一卡车地卖。我见过他那么干。”

“不对。”祖宾插嘴道。“不是所有人。只有那些不愿再被他统治的人。”

拉蕾抱起胳膊：“不过是阿亚图拉回来了而已，这不代表伊朗就要实行伊斯兰教法。”

“于是人民推翻了沙阿，建立了新政府。”一个男孩补充道。

那人神秘地笑了：“等着吧，很快了。这是天意。”

安娜点点头。“结果呢？”

学生们仍议论纷纷。

“不卖酒了。再也不卖了。”那人耸耸肩。

祖宾应该是想说“我是平头百姓”，安娜想。尽管他用词不当，但他敢于提出这个问题并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是很有勇气的。“好了，同学们。”

“为什么？”拉蕾换回波斯语。“你上周还卖酒给我男朋友呢。”

祖宾摇摇头，用波斯语大声说了些什么。安娜听不太懂他说的，但他激起了更多讨论。祖宾开始用英语说话。“我是无足轻重，革不革命无所谓，”他对安娜说，“但有些人，比如国王的那些大臣和富人们，他们根本不想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