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 / 2页）
“我当然明白。”克里格尔停顿了一下。“既然如此，我建议镇管委会问自己一个基本问题。”他朝着委员们挥一下手。“我们为什么同意这个项目？是因为需要——还是贪婪？”随即手指成手枪状指着皮尔森：“主席先生，没人让我信服需要如此开发，所以，我只能假定：贪婪就是这个项目的驱动力！因而——”他再次停顿了一下，“不能接受！”
克里格尔手一挥，顺势把麦克风插回到麦克风支架上。听众席一片骚动，人们喊叫呼应，有些人站起身来。
皮尔森脸红筋胀，虚汗直冒，木槌重击：“女士们，先生们！如果不能保持文明礼貌，我们今晚立即休会！”
他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看了看麦克风后面排着一列想要发言的人：“很不幸，由于时间关系，只能有一个人可以发言了，其他人可以写成书面意见交上来。”
那个队列中发出一阵嘟嘟囔囔的怨言声，但他们还是平安无事地散开了，只剩一个女子留在了麦克风面前。莉姬·费尔德曼倾过身子对建筑师耳语。
“抱歉！”那人清了清嗓子，“我叫提摩西·斯达尔格斯，家住博斯沃斯大街25号。我想公开表明我的观点：像这样的城市发展，不但缓慢而且会破坏我们社区的传统风貌，会把我们社区变成一个毫无个性的郊区小镇。我当然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但是，请诸位想想，我们将给孩子们留下什么样的后遗症？还是适可而止吧！”
人群鼓掌欢呼。皮尔森敲击木槌。斯达尔格斯缓慢地走回到座位上。好几个听众的掌声特别响。接着上台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斜纹布外套上别着绿丝带。斯通觉得自己认出了她。“晚上好！我叫安妮·海勒，家住日落大道。这个计划会把孩子们置于危险之中。我对此深感不安。我们都知道，新增的车流量和人口密度将迫使郡政府拓宽柳林路，就会有六车道的公路穿行于城镇中心；如此一来，将会有多少孩子死于那些鲁莽粗心的驾车人？拜托，不要批准这个计划！”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鼓掌声。海勒笑了，似乎她已经获胜。皮尔森皱起了眉头。斯通记起来了是怎样认识她的：安妮·海勒常在哈普路上遛狗，那狗身材高大。
下一个发言者身穿威尔士亲王格子布西装。“杰拉尔德·克里格尔，家住北伍德兰德大街，律师。我有个问题：你们的意见能够约束镇管委会吗？”
皮尔森摇摇头：“当然不能，但能影响。”
“芭芭拉·迈克尔森，萨福克路2044号。我是<b>公反扩</b>的先头部队，就是<b>公民努力反对无意义扩张</b>组织，我们400多人团结起来反对这个项目！我们包括：家庭教师协会的成员，教会，犹太教会堂，镇核心会议成员，妇女选民联盟，甚至包括花园俱乐部。换句话说，我们代表本镇的公民！我们认为这个开发规划太大、太超前、太具破坏性！”
“我们已经委派他人做了交通调查报告，该报告与费尔德曼的研究结果正好相反。我们认为，如此重大的事项，委员会权衡各方意见至关重要，现在有了两种意见。我们要求你们先要分析这个报告，然后才能做出决定；不要批准这个项目。”
皮尔森调低他的麦克风：“迈克尔森夫人，我们肯定要审查你们的报告。谢谢。”
室内气氛已不平静，许多人陆续退场。他们究竟是充满信心还是失望？斯通看不出来。先前撞见的那个女子和年轻男子匆匆经过他面前，女子偷偷地打量着费尔德曼那伙人。
一位老妇人挑衅地举起拳头，急匆匆赶出会场。“这事没完，<b>公反扩</b>必胜！”她叫佛罗伦萨·阿姆斯特朗，当地著名的社会活动家。斯通草草记下了她的名字。
“不能？那么，为什么这事听上去就像是已成定局？我们只是来走走过场？”
皮尔森脸红了。“克里格尔先生，我向你保证不是这么回事。委员会几周以后才会投票。”
“听着，我知道开发商已经为这个项目花了大量金钱，我想要审核这笔开支。我认为我们有资格要求这样做。”
人群嗡的一声议论起来。皮尔森绷紧了嘴唇：“克里格尔先生，作为律师，你应当知道，私人企业没有义务向公众披露该计划资金花费情况，也不在我们的权限之内；只能请你自己去问费尔德曼开发公司。可你得明白，他们并没有义务答复你这个问题。”
听众们烦躁不安；一名记者（来自一家周报）潦草地记录着现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