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淫乐杀人狂(第2 / 2页)
我以前也玩过这玩意儿,我的评价这绝对考验一个人的智慧。我那时憋一上午,能同时掰出两个面都不错了。但他真聪明,或者说在我面前玩起把戏来了。他先掰出一个面来给我看。这一面的图案竟然是个女郎,尤其这女郎的妆画的还异常艳丽。他闷声一笑,又开始嗖嗖掰起来。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掰好另外一个面了,还把这面举着给我看。这是另外一个女郎的图案,只是这女郎留着一头秀发,头发还被染成很鲜艳的红色。我皱着眉,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心说难道第四人又在给我提示了?自打我接触到第四人以后,他提示的方法永远这么奇葩。刚开始是图片,之后是写字,现在可好,又来到现场当面给我“指导”了。
就当我俩逗这事的时候,刘千手急匆匆的从楼下上来了,他还夹着一份资料。他直接冲到我们办公室,把这资料往桌子一丢,跟我们说,“有两个民警去一个小村子里做户籍调查,却意外的在村旁山边上发现一具烧焦的女尸,这女尸还有被性侵的迹象,咱们来活儿了,要立刻出警。”我一听性侵和女尸的字眼,一下就联想到淫乐杀人狂了,没想到事赶得这么巧,我们前一阵还讨论这个话题,今天却遇到这个案子了。不过听刘千手说完,也有一个让我不理解的地方,既然这女尸已经被烧焦了,又怎么看出性侵了呢?带着这份好奇,我和杜兴一起跟刘头儿下了楼。还是老规矩,这次去了两辆车,后面一辆里坐的是法医和相关技术人员。
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又把魔方揣起来,迅速的骑上摩托开走了。我不想让他走啊,我打定主意,他刚才的提示一定跟奸杀案有关。我忍不住喊了一声等等,还甩开大步追起来。但我这是一双肉脚,跟摩托没法比。尤其他似乎对这一片巷子很熟,左拐右拐的,几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我放弃追他的打算了,不过打心里却把这魔方图案给记住了。我叹口气,算把刚才这事给翻过去了,我心说自己别耽误了,接着找肖璋吧。
但我还是来了个双保险。既然肖璋有底案,我们就把他数据调出来,尤其是当时入狱拍的照片。我把刘千手和杜兴都叫来,我把素描画放在显示器旁,对比着看这俩人。我发现肖璋长相跟素描画有些差入,整体来看也有七八分像吧。
我琢磨着,当时的亮光该是火光才对,那凶手一定在烧尸。想想也挺遗憾的,要是当时有村民过来看看,一定能将凶手逮个正着。这样又过了一会,法医赶到了,一时间没我们这些刑警什么事了,不过我们都没走,跟法医一起把这现场弄利索了,还去村里打听一番。在回去的路上,刘千手抛出一个话题来,他让我俩也分析一下,这次遇到的淫乐杀人狂,到底是精英型的还是孤僻型的。我和杜兴都偏重于孤僻型的说法,我觉得光凭凶手傻了吧唧的要烧尸,就明显不是聪明人所为。不过刘千手摇摇头,说他有种怪怪的直觉,总觉得这凶手是个精英型的,只是现在还没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刘千手解释一句,说这是很有正常的,素描专家也都是听完描述,靠着想象把嫌疑人画出来的,这免不了有失真的地方。既然都确定嫌疑人了,我们也没耽误,虽说快下班了,我们还是开着一辆车往桥头赶。我们赶得不巧,快黑天的时候才到桥头。我们没开警车,也没穿警服,怕的就是引起肖璋的警惕心,他别一看警车就吓跑了,那我们可不好抓他了。我在车里坐着时,就看到肖璋这人了。他也真行,穿着一个八卦袍,带着一个八卦帽,拿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正给人算命呢。我印象里,相师多是瞎子。到底为啥有这规律,我还真不大清楚。但这个肖璋正冒充瞎子呢,那白眼球子翻得,我都怀疑要不是有眼眶固定着,这眼球都能轱辘翻出来。那顾客是个中年妇女,还真被肖璋忽悠住了,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倾听着。杜兴是司机,把这车停到路边后问我俩,咱们是在车上吸根烟再下去,还是现在下去呢?他这意思很明显,我们要不要等这女顾客走了再下手。刘千手摇摇头,盯着肖璋说,“这老泥鳅不干好事,咱们多留他一刻干什么?走!”我们仨一起下车,但我们也没特意拿啥武器,看着也不像恶人样啊?却引起肖璋的注意了。
我们四个听的连连点头。刘千手又盯着那两个民警问,“你们不是来村里做户籍调查么?这里地方这么偏僻,你们怎么想到这儿来转转呢?”倒不能说刘千手疑心重,这确实是个问题点。有个民警急忙解释一句,“他说他俩今天过来调查时,遇到一个老奶奶,这老奶奶夜里出去倒尿盆,无意间发现山边那里有亮光,她本来挺迷信的,非说这里闹鬼了,见到警察后就把这事翻来覆去的念叨,这俩民警上来好奇心,就走到这来看看看,没想到发现了这个。”
他正摇头晃脑的算命呢,突然身子一顿,眼睛也不翻了,直愣愣的瞅着我们。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了,那女顾客咦了一声,反问道,“原来你不是瞎子啊?”肖璋嘴损,立刻还嘴一句,“你才瞎,你一家子都瞎子。”说完他一推那女顾客,让女顾客躲开点。接着又把他那些玄玄乎乎的家伙事一搂,打个包背就背背上了。我发现这爷们绝对事先有打算,这收拾东西的劲儿很洒落,他还一扭头就逃了。我觉得光凭他这一逃就很说明问题,他要不是心里有鬼才怪呢。我们仨谁都没多说,全撒腿追起来。我们仨爆发力不弱,短跑冲刺速度都快。但这也得分跟谁比,我发现在肖璋面前,我们这速度是没优势了。我怀疑他咋能跑那么快呢?跟个离弦的箭似的,还直接奔着桥对面那一片平房钻了进去。这里是老城区,平房还没动迁完,这居民区很乱的,全是巷子。我们仨进到巷子里就头疼起来。这四面全是路,我们根本不知道肖璋从哪个胡同跑的,这把我们仨一时间难住了。但我们不死心,刘千手下命令,反正这肖璋也没啥身手,我们单个遇到他保准也能擒住他,我们就分头追上了。我是没啥目标,选了一片区域就乱转起来。我是拿出瞎猫撞死耗子的劲头了。
那俩民警倒是有点话唠,其中一个发表意见,他认为这凶手很笨,为什么不把尸体焚烧干净呢?那样岂不是毁尸灭迹,连一点证据都不落下了么?杜兴接了句话,他指着女尸说,“这尸体明显是被汽油烧的,但想把一具尸体彻彻底底的烧干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要有焚尸炉,二要有保持高温燃烧的条件,就算这样,也得至少烧个半小时,而这里是野外,根本没那条件。”听杜兴这么说完,我顺带着也有了一个猜测,凶手不是杀人的老手,不然不会办出这么马虎的事来。而且真想要毁尸,除了焚尸以外,方法多了去了,丢到沼泽,剁碎了扔海里喂鱼,撒硫酸,或者用碎木机,这不都可以么?他却非得选择用汽油烧,还只烧成这样就放弃了。我们四个兴趣挺高,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来。刘千手看完一遍尸体后,摆手打断我们的谈话。他说了他的发现。他先指着女尸胸口跟我们说,“这里有被咬过的痕迹,说明这个凶手在强奸时有爱咬乳房的习惯,另外这女尸的私处,也有被糟蹋过的痕迹,只是她被烧的太严重了,看不出外阴皮肤黏膜有没有损伤,至于致命伤,在脖颈上,她是被人活生生掐死的,这是现在能发现的线索,剩下的,还得靠法医来检验才行。”
现在天都黑了,这也给抓捕工作带来难度。就当我走过一个胡同时,突然间我遇到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还戴着一个摩托车头盔,那摩托就停在他旁边。他自己靠在墙上,显得特别随意。可这种随意反倒衬托出他的古怪,他在这里随意个什么劲呢?在这黑咕隆咚的胡同里,有啥他要办的事么?而我被他这打扮一弄,一下想到第四人了。我一时间没急着找肖璋了,反倒隔远望着他,还一点点向他走了过去。他也扭头看着我,不过没说话,算是一种默许吧,让我能接近他。等又走进一些后,我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侯医生?是你么?”他没回答,不过闷声笑了笑。这一笑倒让我迷糊了,因为我没从这笑里听出欢迎的语气,反倒觉得,他这笑很冷。我没带强光手电,但钥匙链上别着一个小玩具。这是有次去商场买东西送的,也能照亮用,虽然光线不太强。我就把它拿出来,对着这陌生人照起来。
那俩民警年纪都不大,一看也都是新手,他俩等我们这期间,都在原地小跑着,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我们见面后,先客套的打个招呼,刘千手很务实,他又四下看了看,对我们说,“这里绝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风太大,看地势平时这里的风也小不到哪去,想在这奸杀一个女性,凶手就算再禽兽,也提不起那欲望。”这点我赞同。既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搜集证据也没那么多说道了,我们也没那么避讳,全向女尸凑了过去。当我看第一眼时,一下懂了为啥说这是被性侵的女尸了。她浑身被烧的跟个木炭似的,黑黝黝的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但嘴巴却微微张着,里面被塞了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这看着很怪,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有什么动机,非得把这用过的套子留在现场。而且这套子还完好无损,这说明一个问题,凶手先是烧尸,之后才把这套子塞进去的。我们都没动这套子,这也算是个重要的线索了,我打心里还合计呢,等我们回去了,要是能从这套子中找到精液DNA,这案子就有很多大的突破与进展了。我发现刘千手的抗恶心能力很强,他又特意往女尸身边凑了凑,脸都快贴到女尸外表了,就这么从头到脚的仔细检查起来,我和杜兴做不到这一点,只能在旁边默默支持他。
陌生人不再瞅我,反倒低头看着裤兜,还一伸手从里面摸出个魔方来。我本来还纳闷呢,心说他那兜里装的什么?鼓鼓囊囊的,没想到竟会是个魔方,而且这魔方很乱,没有一个面是拼好的。他对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又当着我面嗖嗖掰起魔方来。
只是他们那辆车的司机是新手,开的不快,而我们这边杜兴当司机,他压根不想等人,一脚油门下去,我们当先来到那个村子。这村子旁边挨着一个大山,但路很好走,我们为了图省事,直接把车开到案发现场。我发现这案发现场还是个风口,我们下车后,冷不丁我被风吹得都睁不开眼睛,也觉得了身子冷飕飕的。不过我们来的时候都没带多余的外套,现在只能忍着。我打定主意,真要被风吹出鼻涕来,一会回去一定喝杯板蓝根,防止自己被吹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