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东北锤王(第3 / 3页)
我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怕杜兴不乐意听,很敏感地问了句:“大油,你是不是打不过那矮胖墩?”杜兴没瞒着,老实回答:“我俩半斤八两。”随后他又解释:“铁砂掌很霸道,练起来也很苦,每天不仅用药浸泡双手去击打铁砂与沙袋,还要负重做超强度的体能训练,这功夫要是练起来,会让人身体走样儿,个子矮咪咪大等,我当初不想练它就是怕毁形象,你再看看那矮胖墩,就知道他的身手有多高了。咱俩今天要是跟他恶斗,就算侥幸能赢,也会落下重伤。”
戈壁监狱很刺激我的神经,那地方我可知道,是国内两个有名的监狱之一,另外一所是秦城监狱。秦城监狱主要关押的是省部级腐败官员,而那戈壁监狱关押的,则是极其恐怖的重刑犯,号称国内顶级杀手的最终埋骨之所。那个原本的一号大油能被送到那里,这让我对他一下来了兴趣。我催促杜兴说说那个大油的事。杜兴没瞒着,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杜兴先进去的,他看了一眼后立刻扭头,我哪寻思他能有这动作,差点儿跟他撞上。他跟我说:“李峰,一会儿稳住啊。”我不明白他话啥意思,但隐隐猜到,心说余兆轩的死样会不会很恐怖?我心里都做好准备了,但当杜兴一闪身,我看到余兆轩时,血压还是瞬间飙升了不少。
我点点头,心说这也不是啥秘密,我见你第一天就知道了。杜兴苦笑摇摇头,伸出一个手指头强调:“我入狱5年,只有最后一年才是一号大油,以前是当老二的货。”我是真不明白,我问那个“脸”的事,他却跟我说监狱当大油的经历,这两者有关吗?但我也顺着他的话听下去,插话问:“原来的一号大油哪儿去了?”“送到戈壁监狱了。”(本书中的戈壁监狱并非指新疆东戈壁监狱)
他家里的灯都点着,弄得屋里特别亮。余兆轩穿个睡袍,大字形的躺在客厅里。他双眼凸凸着,跟个金鱼似的,而且眼珠子里血丝密布,看着很狰狞,另外他鼻子里还淌出来不少血,左太阳穴凹进去一小块,胸口也稍微有点儿塌。
我俩没少吃也没少喝,我是没细算,但桌上空酒瓶至少有十个,最后我俩都喝不动了,靠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聊。这时我想起一个问题,顺带问一嘴:“大油啊,你刚才跟我说‘脸’,那是什么意思?”这话真说中杜兴的心事了,他本来乐呵呵的,突然严肃起来,甚至刚点的烟他都没兴趣抽了,丢在地上踩灭,往前靠了靠跟我说:“李峰,你知道我是北山监狱一号大油对吧?”
这饭馆里的室温不高,但我却觉得自己浑身冒汗,不得不说,锤王的变态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杀人狂魔。我是真搞不懂既然他这么凶恶,为何上头不立刻把他处死呢,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我愣了,而且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思议,余探长竟然死了,晚上还在英勇抓贼呢,而且那行尸案以及今晚遇到的怪事,多少都跟他有联系,他在这节骨眼上竟然被杀了。我也甭想什么小心狼的提示了,脑子里全是问号,恨不得立刻去现场看看,找找线索。
杜兴猜到我的想法,这次他笑了,只是看架势,还稍微有点嘲讽的意思。他说:“那个锤王很变态的,不可能接受招安的,他在入狱前有个怪癖,有句老话叫吃什么补什么,他就奔着这话去了,专吃猴脑,甚至听说还吃过人脑,而且他认为政府把他抓住关牢子,就是对他不公。如果判他20年,他出去会杀成年人,如果判他无期徒刑,等他减刑出去后,杀不动成年人了,就会到幼儿园杀孩子,反正是对社会死心了,早晚有一天要疯狂报复的。”
不出三分钟我俩就跑下楼,准备骑摩托车过去,但当我俩看到摩托车时,全惊讶了。我那摩托车就经常丢东西,但都是挑好拆的拿,而杜兴这摩托车,竟然两个外胎丢了。太明显了,甚至乍一看去,这摩托好可怜。杜兴气得直哼哼,嘴里直念叨,说哪个贼这么不开眼,逮住了往死里打。别看我没说,我俩心里都明白,哪有那么巧的事,甚至哪有那么逗比的贼,大半夜闲得没事,过来扒胎?弄不好就是锤王干的。
虽说我没见过锤王这个人,但光凭介绍我觉得这是个热血汉子,既然杜兴能被刘千手提出来招安了,那为何不把这锤王要来给警局卖命呢?
刘千手和小莺也都来了,正围着蹲在余兆轩尸体旁边。等我和杜兴凑过去后,刘千手先分析起案子来:“整个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小莺也没发现血迹喷溅和可疑鞋印,如果不是他身上有伤,这都可以当成意外身亡来处理。”
下雪天吃火锅是一种享受,说白了,涮肉啤酒胡咧咧,借这气氛兄弟间也能谈谈心。
小莺又接话说:“余探长身上有两处致命伤,一处在胸口。”说到这儿她还用手在伤口附近压了压,摸了摸:“武器的攻击范围为直径两厘米的圆形区域,其中圆心部位撞击力最强,整个伤口附近还有骨裂的现象。这应该是被铜锤攻击造成的,凶手认穴极准,胸口这一锤,会让人心率骤变,甚至是心跳骤停,而太阳穴的一锤,直接造成脑损伤,让人瞬间毙命。”
我听完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我知道杜兴这话里没啥水分,那矮胖墩在我心里的恐怖形象又上升了一大截。杜兴一叹气又说:“李峰,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事咱们先放一放,回头我再想个招儿,怎么把这场子找回来,天不早了,咱们吃口饭再说。”我一听这话,心说得了,自己今天亏了,正事没办,我还得倒搭一顿饭。不过我跟杜兴都兄弟,不在乎这个,我坐上摩托车还跟他说:“随便挑地方,我请。”杜兴也随即接话说:“就是对付一口,哪儿不行啊?”可他说是这么说,我发现他根本就没对付的意思,沿路出现不少饭馆,都被他用各种理由给否定了,最后遇到一家火锅店,杜兴点点头,说就在这儿对付吧。
不得不说,余兆轩死得很惨。听完小莺的解释,我不用多想就能肯定,凶手该是锤王。没想到他晚上跟踪我们,在夜里却又跑到余兆轩家,做了这一大票“买卖”,那他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现在我俩还有任务,也没较真摩托车的事,我跟杜兴说消消气,我俩又跑出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听到这儿又问,杜兴跟他挑战没有?杜兴点点头,不过他比较滑头,没把事办得那么绝,他俩只是点到即止地比试一下,按他的评价,锤王的身手在自己之上。
余兆轩真有钱,他家住的是高档小区,出租车开过来时,他家楼下停的全是警车,这场面让出租车司机看得直愣。我怕这司机被吓住,本想安慰一句,没想到他还突然乐了,跟我们说:“好啊,这一看就是贪官落马,就该抓这帮腐败分子。”我一合计,得了,自己也别说啥了,让这司机瞎捉摸窃喜一会儿吧。
那个大油姓问(读作wēn),叫问天,这名气听着就霸气,而他还有个外号,叫东北锤王,用的武器是一把铜头小锤,不管对方多强多厉害,只要遇到他,遇到那把锤子,想讨到好是绝不可能的。这个锤王入狱的原因是他用锤子把十多个汉子全打残废了,动机不明,在入狱当天还放出狠话,就要当北山监狱的老大,当时有不少大油不服,但挑战后下场全是腿折胳膊断。
我和杜兴付了车钱,又往楼上跑。我发现余探长惨死跟一般人惨死就是不一样,差一个楼层到他家时,楼道里就开始站上警员了。有抽烟的,有说话的,都在讨论着余探长的死。我没心思跟他们说话,杜兴在前面,我随后,我俩借道从他们旁边挤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