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奇失踪(第2 / 2页)
我打定主意,明早儿不是8点上班吗,我7点半就起来,保准啥事都不耽误,甚至我还设了闹铃。可结果呢,没到7点,就有事来了。
一直到晚上9点,小莺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她连平时那副可爱的萝莉样都没了,我和刘千手心急,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围住了连连追问。小莺说,经过她的努力,杜兴没生命危险了,只是他体内很怪,看似没毒却让整个机体的代谢缓慢,他现在处于昏迷期,什么时候醒来不好说,或许一两天,又或许是几个月。我一听几个月脑袋就嗡了一声,这是件很可怕的事,躺久了会让人的肌肉萎缩,如果杜兴真卧床那么久,他醒来也算半个废人了。但我也明白,小莺尽力了,目前的情况只能这样。小莺说她先找个会议室休息,让我们出人在实验室里看护,有情况及时给她打电话。
阴公子一看刘千手真帮忙,他想了想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蜷曲着身子对我们不理不睬。他不走,我俩也不好意思退出林子,都干在这儿陪他。我本来对这林子的气氛就不适应,这下可好,我在这里足足熬了一个钟头,心里无时无刻不难受着。余兆轩真挺重视这事儿,不仅把一探组全体警员都带来了,还找了附近的值班民警,他们一伙人跟个秘密小分队似的排成一条直线钻过小路来到我们面前。
王根生摇摇头,说电话也不是他的。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大活人外加一个半植物人。既然不是我俩的手机……我又把注意力盯在杜兴的衣服上。他衣服都被扒下来了,放在我俩旁边,我摸索过去,从衣兜里把他的手机拿了出来。来电很陌生,很明显不是杜兴手机里的熟人。我替他接了,而且刚一通,那边就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大油哥,你再说一下差多少钱,我看看明天能不能凑齐了。”
这事都是刘千手扯出来的,我肯定不犯傻去解释什么,还蹲在阴公子面前假意照顾这个“受害者”。我发现刘千手口才真棒,指着那几滴血当我面又把余兆轩他们忽悠一通,尤其还强调失踪的丑汉和凶手就在这林子里。我本以为余兆轩听完这话能犯愁呢,毕竟林子这么大,他们这点儿人哪够用呢?可出乎意料的,余兆轩听完嘴巴微微上翘,有高兴的架势。我心说这什么毛病,难道是悲极生乐吗?但又想想,我明白了,余兆轩肯定没打啥好主意,弄不好这时候他心里就有凶手的人选了,就等着意思一下地搜搜山,再把替罪羔羊拎出来,这案子就结了。
我挺纳闷,心说什么表格?等扯过来一看,发现是个参军表格,落款的名字是陈邪。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陈邪好耳熟,我念叨几句后一下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阴公子的名字吗?不得不说,自打杜兴出事后我就乱了分寸,一直把丑汉父子给忽略了。王根生看我表情阴晴不定,有些着急,推了我一把。赶巧的是,这时候有铃声响起来。这不是我手机的铃声,就跟王根生说,别光顾着推我,电话来了咋不接?
我可不想他这么糊弄,甚至就是在草菅人命,我轻声咳嗽一下,想给刘千手一些提醒,让他跟余兆轩再强调强调。刘千手懂我的意思,但没当我面多说什么,或许两个探长间的某些谈话,不适合让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听到。他拉着余兆轩走到一旁,嘀嘀咕咕老半天,反正回来后,余兆轩的脸沉了下来,而刘千手挺乐呵。他还招呼我和阴公子先行离开。
我们给他一段缓冲的时间,想让他慢慢冷静,但他突然间笑了,盯着刘千手说:“邋遢鬼!你敢开枪吗?你们警察枪里子弹都有记录,少一发不好交代。”刘千手脸沉了下来,没急着接话,反倒仰天砰砰开了两枪。枪声的震慑力可不小,尤其近距离听着,耳膜都嗡嗡的。阴公子愣住了。刘千手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把枪顶在他脑门上说:“小子,别说我枪里少子弹了,就算我把你就地枪决,我也一点儿事都没有,你信不信?”
没多久里面出来一个秃顶老头,这老头长得挺砢碜,但相比之下,比丑汉要强上不少。我心说这莫不会是丑汉吧?难道这爷们会什么邪术,能让自己美颜?我俩都没穿警服,秃顶老头没认出我们的身份,挺横儿地问了一句:“干什么?大半夜踹什么门?”刘千手一摸兜把警官证拿出来,摊开给他看,还强调道:“警局重案组的,我找人。”“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我发现那秃顶老头挺有意思,一听我俩是警察,他连连摆手胡言乱语。这倒不能说这老头有嫌疑,因为有些人一见到刑警就慌张。
阴公子听完这话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我心说你看我干什么?我也帮不了什么忙。阴公子最后蔫了,在气势上败给了刘千手。刘千手接着问:“为什么偷袭我们?说!”阴公子是不敢反抗了,但他眼神很恶毒,也很仇恨,我看着他都有种不想跟他继续对视的感觉。“为什么?”他说,“我还想问你们呢,把我父亲弄哪儿去了?”我觉得这事不对劲儿,里面误会太大了。我插句话问:“陈邪,我们也刚来,你父亲去哪儿了,之前到底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我俩想的一样,都想找阴公子聊一聊。我还拿起杜兴的手机,按照以前的来电显示把电话拨了回去,但一直提示着占线。我和刘千手一商量,赶紧动身,去太平间走一趟。我俩直接开警车去的。我发现刘千手办事效率真高,在我俩下车后,正巧路边站一个人,看样是个闲散的汉子。在我俩经过他时,他悄声说了一句:“刘探长好!”原来这是个线人。太平间门关着,而且还在里面反锁了,我俩没客气,对着门踹上了。
阴公子呵呵一声,别看没接话,但很明显不信我说的。刘千手换个角度说明了一个道理,他故意用枪顶了顶阴公子的脑袋,那意思我们要真对他父子俩有不轨的意图,现在不可能对他这么客气。阴公子性格是莽撞,人不笨,他沉默一小会儿,说了他知道的情况。他和丑汉在林间小路里正走着,突然间出现一具僵尸,浑身冒着绿油油的光,平举着手木讷地向他俩走来。他知道丑汉腿脚不好,就大呼小叫地想把僵尸引开。他带着僵尸奔着野地去,可半路上那僵尸竟离奇失踪了。他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摸索着往回走,而且快奔到小路时还发现我和刘千手的身影,听到我们谈论血迹的话,他就悄悄摸索过来,发生了接下来的误会。
王根生有些扭捏,好像心里有事。我其实挺烦他这股扭捏劲的,这里没外人,都大老爷们儿有啥不能说的?我对他使个眼色,那意思说说呗。王根生很小声地开口了:“李峰,今天下午4点多钟,杜兴给我打电话叫我办点儿事来着。”这消息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按时间推算,这极有可能是杜兴昏迷前的最后通话。我有点儿急,一下站起来,抓着王根生的胳膊问:“哥们儿,快讲讲,杜兴当时说啥了?”他从兜里拿出一张表格:“这是杜兴让我打出来的,他说明天会有人来取。”
我们坐在警车上后,阴公子问了一句:“我爹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问题真不好回答,要是碰顺当了,或许半个小时就能有消息,要是碰不顺当,一晚上没结果都很正常。刘千手倒是安慰阴公子几句,让他安心回家睡觉,明儿一早就能有消息。这次我负责开车,把阴公子送到医院,等他走了后,我问刘千手,我俩是不是还得返回去找人。
要在平时,我面对这种环境心里保准难受,但今天我很低落,一点儿没被这些怪东西困扰住。我搬了个椅子就坐在杜兴旁边,愣愣地看着他,脑袋里很乱,乱七八糟地回忆着,连王根生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他本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又凑过来摁了下我的肩膀。我一下缓过神来,算起来,王根生跟杜兴认识,至少他调走前跟杜兴在同一办公室待过几天。我以为他是看老同事来的,还招呼他找个椅子坐下来。
刘千手拿出一副倦意,摆摆手说:“找什么?有余兆轩他们顶着呢,这次那小子绝不敢耍滑头,咱们回警局睡一会儿去。”我一合计也是,这都后半夜了,我俩忙活一通,真该适当休息一下了。但我回到警局并没急着睡,反倒去看了看杜兴,他还没醒,静静地在折叠床上躺着,王根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熬不住回家睡觉去了。我知道王根生不是吃苦的料子,也没怪他。我默默坐在旁边陪了会儿杜兴,直到眼皮子有些打架,才起身找个会议室睡觉。
我打定主意陪着杜兴,但我看了看刘千手,发现他也有这种想法。我不反感跟刘头儿一起熬着,不过这么一来,我俩不重复做无用功了吗?我抢先说一句,让他回去,我一个人能行。刘千手本来不想走,犹豫一会儿后竟改了主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句辛苦后扭头回了办公室。我进到实验室,发现杜兴盖着一床被子,躺在一张折叠床上。实验室跟病房不一样,这里四周要么是解剖图,要么就是各种古怪的标本。
现在一切定论都言之过早,正巧王根生在这,我就把他抓了当劳力,让他守着杜兴,自己撒腿往刘千手办公室跑。我没敲门,直接进去的。我发现刘千手很怪,正挺直了腰板在椅子上坐着,整个屋子一股刚烧完纸的味道。刘千手看我进来很不满意,指着我有点儿动怒了:“李峰,进来不懂敲门吗?”我心说敲个屁,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面上给他道个歉,又急着把情况说了出来。
说实话,听他说完,我心里直迷糊,不知道那所谓的僵尸是什么东西。我可不信这世上真有这玩意儿。我看着刘千手,想知道他的看法。刘头儿这次也是一筹莫展。阴公子看我俩都不吱声,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念叨着要找父亲。可这附近哪有他父亲的影子?还都阴森森的。刘千手伸手拽住阴公子,可阴公子不干,甩着胳膊想挣脱。刘千手劝了句:“小子,别倔,林子这么大,你怎么能找得过来?我叫人过来搜一搜。”
我看了眼杜兴,他现在这状态连话都说不出,怎么能接电话?我怕我把实情说出来,会让阴公子担心,就谎称杜兴喝多了,睡得不省人事。阴公子哦了一声,又说明天再打。他是真跟我没话题,说完就撂了,给我弄得一头雾水。联系着王根生手中的表格,我猜得出来,杜兴是想花点儿钱给阴公子送到部队去当兵。可会不会就是这里出了岔子,反而导致杜兴遭了横祸呢?
我本以为刘千手只是借着这话安慰阴公子,没想到他还来真格的了,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只是这里信号不怎么好,他通电话时总喂喂地问对方能不能听清。我也在一旁听一耳朵,这电话是打给余兆轩的,就是那个一探组的逗比探长。要按刘千手的原话,这里的事可严重了,尤其地上那几滴血,被他说得感觉这里刚发生完刑事案件一样。余探长也真好忽悠,承诺最短时间赶来。
听了声音,我更吃惊,对方竟然是阴公子。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钱?”阴公子老半天没吱声,随后他语气立刻冷了下来,问我是谁?我知道我要不解释解释,他就该挂电话了,我没提自己姓名,只告诉他,我是杜兴的朋友,和他也见过面的。那小子聪明,一下猜到我。我不知道杜兴跟他说什么了,他对我态度变化很大,还主动给我道歉,说那一晚他太冲动了。我早就放下这事了,也没怪他。他又嚷着让杜兴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