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狗少，虎妞，偷牛案（第1 / 36页）

“难道不是吗？！”余罪异样地问，侧头看安嘉璐，他在回忆着，自己好像没记错，什么时候不疏远了？不管是理论上还是现实中，安嘉璐一直是解冰的女友，这一点好像也没有变过。当然，也许曾经走近过，不过肯定是在梦里。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余罪装糊涂了。他知道是哪一件事，可他不愿谈及。

“嗯，看来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安嘉璐幽幽地一叹，黯然道，“我以为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很重。你出事的时候，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听人说，你失血过多，差点没抢救过来……那天我看到好多同行很难受，都在病房前等你……我那时候就想，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我真不敢想象，亲眼看到同学……看到你那个样子……”

开了句玩笑，不过没人笑，车厢里安嘉璐轻轻地道：“其实你不必那样做的，那件事有很多可以解决的办法，你那样做不但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大家的……”

“我觉得出事以后，你好像在刻意地疏远我……连走的时候都没告诉我一声，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安嘉璐轻轻地问，很不自然地欠欠身子，仿佛这句话花了她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

“我不知道，可我总觉得这件事像块石头堵在我心口上。”安嘉璐道。

“不为什么，又不是光荣的事，我谁也没告诉。”余罪道。

“那你准备怎么样？谴责我，还是揭举我？”余罪笑着问。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根本不相干的事一样。

“前面那个问题还没有回答。”安嘉璐提醒道。

“后果就是，他死定了。”余罪不屑道，“不管我是什么结局，他都死定了，有这个就足够了。你不用劝我，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干，甚至比这个更狠。”

凶相顿露，安嘉璐异样地盯着他，她也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些话并不让她反感，她反问着：“你就没想过后果吗？万一栽赃不成，万一自己伤得太重，万一……”

余罪恶狠狠地道，语气中迸发着坚决和快意，当警察做过很多让他后悔的事，可不包括那一件。安嘉璐瞠目结舌地看着怒容肃穆的余罪，僵了，她想起了二冬那虚弱的样子，想起了余罪的样子……那么血淋淋的事实，似乎用什么语言来劝慰，都太苍白无力了。

“那你准备赶我下车吗？”安嘉璐反问道。余罪伸手开大了暖风空调，摁亮了车灯，侧眼看着安嘉璐，笑着道：“既然你一直纠结这个答案，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贾原青没有胆量刺伤我，我自伤的，栽赃给他了。我是被逼的，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兄弟俩是一对人渣，买凶劫警车，差点把二冬捅死，还想把事情捂着，他想得美。”

她看着余罪，余罪仿佛余怒未消，恶狠狠的样子中似乎还透着可爱的成分。蓦地安嘉璐笑了，说道：“不必在一位女士面前标榜自己的凶恶吧？”

“非要我说出来吗？那件事让外人看你是受害人……可让咱们同学说起来，你觉得谁能相信你会处在受害人的角色上？”安嘉璐道，似乎这事让她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不存在什么疏远吧？我们的距离就没有近过。”余罪道。

“什么意思？”余罪装糊涂。

“你这样认为？”安嘉璐很不悦的口气。

“这才是你戴的面具，总是那么不以为然，其实心里有事。”安嘉璐道。

沉默了良久，直到车驶进小区门口。安嘉璐却没有告诉他她家在哪幢单元楼，余罪干脆停下来，提醒着道：“到小区了，你不准备下车？”

“哦，那倒是，失言。”余罪讪讪一句，侧过了头，不再看她。

本来那是一种快意，可现在在安嘉璐面前，余罪似乎觉得自己像犯错了的嫌疑人一样，等着她的审判。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似乎很在意安嘉璐对他的看法，不像以前，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他根本没在乎过。

生活得越久，人就会变得越现实。这个时候再让余罪拿束花去求爱，估计他不会再干那种荒唐事，因为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两个人，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余罪抿了抿嘴，无言以对。贾政询、贾原青兄弟俩已经成了过去时，可那事的影响还在，他知道瞒得过世人，可瞒不过自己人，但对于那件事，他从来就没有后悔，一如曾经在学校里的斗殴，打了就打了，拍了就拍了，拍完躺下的认，站着的有种，世界有时候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