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 / 3页)
骑着电动车出了厂区,拐弯处突然有人叫她:
于是再来一遍,几分钟后卢蕴再度冲进洗手间狂吐,出来时站立不稳,须得扶着墙走路。
“卢小姐,卢小姐!”
“不同的烟味微尘会叠加在衣服表面,混杂的烟味无从分辨吸入顺序,”她低声道,“你说得对,口腔气味是最有效的。”
转头一看,原来是师范学院化学系方定国讲师,一个坚定环境保护者兼禁烟主义者,专门跟卷烟厂和烟草公司唱对台戏,凡有香烟宣传、销售的场合,必定会出现他挥舞吸烟有害标语的身影。一年前卢蕴荣获美国DFG认证,跃升亚洲A级品烟师前十名时,卷烟厂为她举行声势浩大的新闻发布会,并打算搞一系列庆祝活动顺便推介新品香烟,遭到了方定国为首的民间禁烟组织踢馆,最终双方不欢而散。
“就是说凶手有可能在假烟里下毒——以邝总对烟的熟悉,倘若在真烟中下毒容易暴露,凶手索性用假烟来掩盖毒素方能得逞,我的想法对不对?”
“不是,不是,”他愈发困窘,“天地良心,我半点报复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没,没想到你这么难受……”
“理论上行得通,但谁能让邝总心甘情愿抽下那根假烟?”
“你是报复我当初与你分手吧?”向来不苟言笑的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这种方式太阴险了,还打着工作的幌子。”
“这是问题所在……”
“啊?”肖汝宏呆住,“你,你吃得消?不如到外边闻一下他的衣服作为佐证?”
不打不相识,卢蕴也因此结识了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立场截然相反,但卢蕴很欣赏他的不合时宜和螳臂当车的勇气。
肖汝宏忙不迭递上绿茶、毛巾、面纸,站在旁边惶恐得直搓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肖汝宏还想说什么,卢蕴已走出办公室,只得苦笑一下将她送到大门外。
卢蕴想说什么,胃里又一阵翻腾,又捂着嘴跑进洗手间,隔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脸已惨白如纸。
虽然警方严密封锁消息,没到中午邝总的死讯已传遍整个卷烟厂,员工们议论纷纷,流言蜚语满天飞,大小干部们则各怀心思,神情诡秘地窜来窜去。卢蕴在办公室坐了半天,耳边全是同事们对案情的揣测,越听越气闷,头也晕乎乎的,心想横竖没事,干脆回家歇会儿。
“都是我不好,把你折腾成这样,对不起。”肖汝宏愧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