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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众叛亲离(第1 / 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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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见刘细君续道:“……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阳安。直到数日前他来找我,说……说他受我父王案子的牵连,还在逃亡中。昨日他又来找我,说需要一笔钱,正好霍光哥哥来,说愿意替我筹钱送给他。”

樊翁迟疑了一下,道:“听说公主是东方朔先生的弟子,有这回事么?”夷安公主道:“嗯。”樊翁道:“那么公主可以回去问东方先生。当日阳安带着短剑来这里,跟起初他带着长剑来找老臣是一样的目的。”

夷安公主道:“阳安没有说别的什么吗?细君,你一定要跟姑姑说实话,这很重要。”刘细君道:“他说……说我父王是被人冤枉的。”她毕竟年纪还小,长久以来沉重的心事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既然开口,就干脆说了出来,道:“他说我祖父第一任江都王死得就很蹊跷,因为皇上所宠爱的韩嫣被太后赐死跟祖父有关,所以皇上不喜欢家祖,也不喜欢家父,当初还有意选中我姑姑出嫁匈奴,幸好未能成行……”忽想到姑姑刘徵臣已经受父王谋反案牵连被处弃市死刑,若是当年出塞嫁给匈奴单于,说不定尚能活在世上,不由得怔怔落下泪来。

夷安公主道:“那么樊翁可还记得他当初来店铺做什么?”樊翁道:“这个……老臣不记得了。应该是来买刀吧,来这里的都是来买兵器的。老臣不敢夸口,不过在这长安城里,樊氏刀铺可是响当当的名号,首屈一指。”夷安公主道:“这大伙儿都知道,樊家世传手艺,你曾祖父是韩国<a id="ch7-back" href="#ch7"><sup>[7]</sup></a>最著名的工匠,后来又做了秦国的工匠,祖父、父亲、兄长都曾在本朝考工任职,我猜阳安也是慕名而来。他杀人的凶器是一柄金色的短剑,既有利刃在手,当不会是来买兵器的。”

自义姁去世,东方朔不再娶妻,家中除了两名服侍起居的婢女,别无女眷。夷安公主心念一动,暗道:“师傅久不抚琴,莫非弹奏的人是细君?久闻她是个小才女,琴棋诗书无一不通。”进来书房一看,果见刘细君席坐在琴座前,泪光涟涟。

樊翁道:“公主看不出来么?那其实不是金剑,而是极纯色的铜剑。长乐宫中的十二金人,名字是金人,其实也是铜人,只是看起来像是金色罢了。但炼出那种铜质的剑需要极高超的工艺,东方先生让老臣仿制一柄,老臣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幸好后来东方先生又说不必了。”

霍光见夷安进来,忙解释道:“我们一直在等东方先生回来。我见房中有琴,遂请细君弹了一曲。”

夷安公主心道:“樊翁没有见过高帝斩白蛇剑,不知道我师傅拿来的长剑是镇国之宝,那是高皇帝起兵反秦时用来斩断白蛇的利剑,当时秦朝尚未灭亡,欧冶子的剑应该还在秦宫中,高皇帝也只是个小小的亭长,是绝对不可能得到那对宝剑的。”当即笑道:“那绝对不是一回事,我师傅手中的宝剑可是金剑。”

夷安公主道:“细君的琴弹得真好,唱得也好。不过你小小年纪,不该弹奏如此悲伤的曲子。”刘细君道:“细君一时感怀,让公主姑姑见笑了。”

夷安公主心道:“阳安改名换姓,袁广汉如何会知道他是逃犯?仅仅因为收留过罪犯就要系捕他的全家么?”虽然不满,但令出自父皇,也无可奈何,驱车进来陵邑。

夷安公主对这类酷吏素无好感,下车质问道:“你们大张旗鼓地做什么?”王温舒道:“臣奉旨捉拿茂陵袁广汉一家。”夷安公主问道:“是因为袁广汉收留过阳安么?”王温舒道:“臣不知罪名,只知道皇上有命,不准走脱一个人。”

到东方朔住处前,里面琴声叮咚,正有女声幽幽唱道:

夷安公主回到茂陵时,中尉王温舒正率领大批中尉卒包围了茂陵邑,不准人随意进出。这王温舒曾在张汤手下任廷尉史,在族诛郭解一案中出力甚多,由此得到皇帝宠信。但其人以杀立威,手段严酷,名声很差。

履朝霜兮采晨寒,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孤思别离兮摧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斯愆。痛殁不同兮恩有偏,谁说顾兮知我冤?

他是制刀制剑的名家,见过绝世利器,自然难以忘怀,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叹了口气,续道:“老臣曾听祖辈说过,前朝咸阳秦宫里藏有一对宝剑,一长一短,一雄一雌,是昔日铸剑鼻祖欧冶子送给得意弟子干将和莫邪的新婚贺礼,虽然名气不如湛卢、巨阙、鱼肠、泰阿这些名剑名气大,但却是欧冶子一生最得意之作。老臣的曾祖父曾经在秦宫中见过这对宝剑,形貌描述跟东方先生和阳安手中的金剑甚像。”

夷安公主道:“霍光问过你了么?”刘细君点点头,道:“如侯……我不知道他叫阳安,只知道他是我父王部属,几年前,父王派他来找过我一次,让我向义父打听些事情。”

樊翁见夷安公主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以为她早已知情,便笑道:“那两柄剑其实是一对雌雄双剑,剑上有机括,可以套合在一起,却不知道如何分散在东方先生和阳安两人手中。”

夷安公主陡然想起刘陵来,心道:“莫非刘建跟淮南王刘安一样,是有意将细君留在京师,想让女儿充当耳目,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等到细君长大,他谋反的阴谋便败露了?可为什么总有人说衡山王和江都王都是冤枉的?那被父皇派去守边的博士狄山甚至说淮南王刘安谋反的证据也不足。事实上,这三位诸侯王并未举一兵一卒造反,都是在朝廷派使者责以造反罪名时自杀身亡,大概因为如此,才会有人质疑吧。细君适才弹唱《履霜操》,莫非她心中也认为她的父王是遭人诬陷?”

夷安公主蓦然记起当日东方朔将镇国之宝高帝斩白蛇剑藏在外袍下,偷偷带出了长乐宫,当时虽觉匪夷所思,可她为正被迫嫁给那匈奴太子於单而烦恼,没有别的心思。后来问起一句,东方朔也称早将剑还回,不久后考工令磨剑,也未见异常,此事就此作罢。

夷安公主见问不出更多话来,便辞别出堂。董偃挑中两柄长剑,正要离开,见夷安出来,便让到一边,让公主车马先行。

汉风豪迈直爽,汉人每到动情之处,高歌起舞是常见之事。昔日汉高帝刘邦宠幸戚夫人,二人均擅长鼓瑟击筑,常常相拥倚瑟而弦歌,歌毕泣下流涟。皇帝都是如此忘情而无所顾忌,民间更是奔放,歌以述志成为汉代风尚。

樊翁道:“没有,再也没有。他就来过一次,想让老臣按他手中金剑的样子再仿制一把剑,结果一出门他就杀了人,官府还找来这里。老臣因为事先答应过东方先生和阳安,绝不泄露造剑之事,因而也没有敢多嘴,只说阳安是来买剑。之后他被官府逐捕甚严,离开京师逃亡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冒险来老臣这里?”

这首《履霜操》<a id="ch8-back" href="#ch8"><sup>[8]</sup></a>是周人尹伯奇伤怀身遭谗言诬陷之作,宛转幽怨,曲调凄凉。歌唱的女子声音虽然稚气,却唱出了曲辞特有的感伤,令人心醉。

夷安公主“啊”了一声,心道:“原来师傅上次盗剑,是打算让工匠仿制一把高帝斩白蛇剑的假剑,想来是预备用它引出阳安的。可阳安为什么又要做一把短剑的假剑呢?”一时难以明白,又问道:“那么樊翁后来见过阳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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