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4 / 5页）

“为什么你觉得还能赶上我？”

太平间里，弘之的鼻子完好无损，看上去就好像唯有它还没死去。

路奇竟然会期待他人的注目？！为此，他将自己的身体作为观赏物，对人讨好地笑，甚至演戏一般轻吻女人。这简直难以相信。

即使我不在他的眼前，他也能找到我。这是何等的幸福。

我转身背对滑冰场，闭上了眼睛。眼皮好像都冻住了。路奇总是闷在调香室的玻璃后，能够进入他的世界的，明明只有我一个人。

“当然啊。”

“具体流程是怎么样的？完全不懂呢。”

然后，路奇选出最漂亮的女孩，从口袋中取出没有一丝皱褶的干净的丝绸领巾——它就折好收在衣柜左边的抽屉里，女孩腼腆地把领巾三折后蒙住了他的眼睛。为了让女孩的手能够到，路奇应该还弯下了身吧。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女孩的手触到了他的头发。

“调香是非常私密的工作，我没有忙可以帮。”

终于开始在图案上滑行了。44码的旧滑冰鞋裹住他柔韧的脚踝，看起来就好像是定制的高级货。

弘之摇了摇头。

“哎，哎！”

“我的味道？你能闻到？”

有人在叫我。

“收银台还留有你的味道，所以我想你大概还没走远。”

“我说‘哎’。”

路奇的脚踝，我看过吗？一定看过很多次。早上他穿袜子时，帮他修剪趾甲时，还有在床上缠绵时……然而，我记不起它具体的样子了。

“你也帮忙了吗？”

路奇双手保持平衡，谨慎地变换着冰刀的角度。绝不能滑出去，就像没有什么能违背他定下的分类法一样，就像没有哪种香料会在他的调控下出错一样。

自然博物馆里有猛犸象的展览单间，等身大小的猛犸象母子屹立在草丛间。弘之摁下按钮，母猛犸象一边叫着一边扇动耳朵，而小猛犸象把身体蹭向母亲仿佛在撒娇，它的玻璃眼珠还会转动。不知本来就应该如此，还是清理工作不到位，覆盖在它们身上的毛满是灰尘，看起来就像是旧拖把。这间房间里散发出冰河时代的气味，是由玲子老师调制的。

只有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观众屏息静气，控制不住地轻呼出声。他毫不动摇，紧抿双唇，挺起胸膛，平静地沿着喷漆的痕迹前进。扎在脑后的领巾结微微晃动。最终，冰刀到达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