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 / 6页）

读取到第三张软盘最后的文件时，屏幕上突然出现文章的片段。我们三人齐声发出了短促的惊呼。

和弘之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我从没担心过他会自杀。但不知为什么，在那个瞬间，我意识的某一个角落已然接受了。

“黎明时分，刚刚冻结的湖面。”

“是吗？我十四岁的时候，哥哥忽然离家出走，因此，我们俩的关系啪地中断过一次。他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老妈身边……那实在是很不安的回忆。所以六年后重新取得联系再见面时，我也总是提心吊胆，就怕自己万一干了什么傻事，他又会去什么遥远的地方，也就不敢问多余的事情。”

我跟着念道。

彰喝了口水。

“封闭的藏书室，染尘的微光。”

“我觉得不是，这是把香味的意象具化成了语言。”

我端起杯子，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于是又放了回去。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又从头看了一遍。

“哥哥本来就不健谈，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想谈私生活的话题’的气息。所以我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基本都是我在说。对店长的牢骚啦，对职业棒球的预测啦，还有和女朋友吵架的经过啦，唉，反正都是些无聊的话题。他就只是听着，有时候会扑哧笑笑，有时候会佩服似的点点头。只是安静地听着，看上去就像是聋哑人。”

“这到底是什么？是诗吗？”

“但是，到底还是变成了这样。”

彰念出第一行。

冰块发出声响，好似在小声嘀咕。彰一直盯着杯子里看。

“岩石缝隙间滴落的水滴，洞窟里潮湿的空气。”

知道弘之自杀的时候，我当然很震惊，希望是搞错了。但老实说，真正让我震惊的，并不是他自杀这个事实，而是自己曾经有过“或许会发生类似事情”的念头。

“你们关系很好呢。”

“陈旧、褪色、柔软的天鹅绒。”

“怎么说呢，嫂子你有兄弟姐妹吗？”

“微微卷曲的死者的头发。”

“有一个妹妹，结婚后去马来西亚定居了。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