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 / 2页）

我钻进克莱斯勒，点火启动。

“你要再不走，”她说，“我就要拼老命喊了！现在就滚！滚！”

那声音顿时没了生气也没了语调。“谁找他？”

“行，”我赶忙说，“我把名片插在门里。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叫什么。没准你会改变主意。”

我朝黑暗里说：“塔列先生在家吗？”

我拿出名片，塞进纱窗的缝隙里。我说：“好了，晚安，塔列太太。”

“听着，塔列太太——”

“噢，走吧，别来烦我，”那个声音说，“塔列先生不在。他没来过。也不会来了。”

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不清不楚的人脸又出现了。我几乎可以看见她的眼睛，但仍看不真切。

“不是来催账的，塔列太太。我想你是塔列太太吧？”

“你给我听着，”她说道，“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就算有，也不想说。我在这地方生活，先生，如果你觉得这还算‘生活’的话。不管怎样，我顶多只能活成这样了。我只想太平点、安静点。你走吧，别烦我了。”

“谁啊？”

没有回应。她的眼睛穿过房间盯着我，在黑暗里隐隐发亮。我迈下门廊，沿小路走回街上。

铃声没有响很久。纱窗背后的门开了，屋里没点灯。黑暗里一个哀怨的声音道：

街对面，那辆亮着停车灯的车里发动机在轻轻地响。每个地方，千万条街道上的千万辆车里，发动机都在轻轻地响。

威斯特莫尔街上的是座木板平房，在一栋大房子的后面。小平房看不到门牌号，前面那栋的大门旁印刻着“1618”，牌子后面是一盏昏暗的灯。窗下铺着一条水泥小道，通向后面的房子。那平房有个小小的门廊，就放了一把椅子。我跨上门廊，按响门铃。

“好吧，”她说，“这次是多少钱？”

“让我进屋，”我说，“我们可以谈一谈。我想我能给你看——”

那个坐在黑暗中的女人嗓子里发出模糊的声响，这可能是她的一种消遣方式。也可能她只是在清清嗓子。

她突然又翻了个身，脚砸到地板上。声音里闷烧起了怒火。

“一个朋友。”